刘桂英冷哼一声,随即斜了她一眼,回怼道:“母夜叉!”
黄红梅气急:“你才是母夜叉!”
刘桂英不屑,“看你披头散发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疯婆子,别像个疯狗似的乱叫乱咬,不然人家还真以为你疯了!”
黄红梅气得全身发抖,口不择言地骂了回去,“那也比你这个克夫的寡妇好!”
两个中老年妇女的声音又尖又锐,嘴皮子利索无比,骂人的一串一串不带停顿地往外冒。
战斗力让人叹为观止。
最绝的是骂人的话还没有一句重复的,连对方的十八代祖宗和后世的子子孙孙都被拉出来溜了一遍!
高苗苗何时见过这种阵仗,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这种中老年妇女之间的吵架实在可以列为中国的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
因为后世已经少有见到这种精彩绝伦的吵架场面了。
好在两人只是动动嘴皮子,还未上升到肢体接触。
村支书的眉毛拧成了一团疙瘩,脸上全是无奈和不耐,只是因为两人之间说话的频率太快,他根本就插不上话!
好在刘桂英和黄红梅很快发现村支书难看至极的脸色,双双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支书,不好意思啊,气头上,没管住自己的嘴。”
刘桂英立即陪上笑脸,“您继续问!”
被抢了先机的黄红梅恨恨地瞪了一眼刘桂英,只怪自己太老实,没有刘桂英滑头。
“你们再胡搅蛮缠,这事我就不管了,让公安来管,你们都要公安局里去讲理去!”
村支书冷着脸对高、程两家说道,他的耐心都快被磨没了,现在脑子全都是刘桂英与黄红梅二人尖锐的声线。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遇到事情除了添乱,没一点章程。
没事谁愿意往公安局里去,闻言,刘桂英和黄红梅立即连连点头表示不会了。
村支书严肃地看着高老大,“高苗苗同志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言外之意其实就已经在定性他们冤枉了高苗苗。
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过来,如果就这么认输,他们的脸面就都丢尽了,以后还有什么脸来找高苗苗,在她身上捞好处!
高老大看着高苗苗,“你说每天半夜趁我们睡着了偷偷爬起来读书,这都你一个说的算,我们又没有人看见,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们什么意思?对你们的怀疑苗苗作出了解释,合情合理。现在你们又不相信,你们就一定要在她身上按一个罪名才甘心,是不是?”
程枫皱眉,眼神里的压迫和寒意让高老大的上半身忍不住往后倒了倒。
平时看着挺温和老实的,怎么眼神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脱臼的关节处又隐隐痛了起来。
想起程枫那股如铁钳似的力气和他当时眼里噬血冷厉的目光,高老大不禁打了个寒噤。
看程枫的样子,好像是打定主意护着高苗苗了。
高老大暗暗吞了口吐沫,想着这里有这么多人在,程枫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他们做什么,便大着胆子说道:
“有怀疑当然要问……”
“那你也没有办法证明我没有这么做!”
高苗苗马上反驳回去。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相让,事情陷入了僵局。
但大家心中却都大致有了个定论,今天这事就是高家人没事找事。
边上一直一声不吭的高老二倏地开口。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你总不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地认识书本上的那些知识的吧?我不记得我和大哥教过你认字,你也没有上过一天学,又是怎么学习书本上的知识的?”
高老二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脑子还是挺好用的,怪不得被村里的称高家的秀才。
不过高苗苗也早就有所准备。
“我怎么敢让你们教我认字,爹娘知道我有这些歪心思还不打死我!
你们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当然不会知道,我趁着割猪草的空当,悄悄躲到教室外面的窗户底下偷听。
有时也会去问村里的陈老师,陈老师人真的很好,他不但肯教我,而且还趁有空时到我常割猪草的地方找我,教我认字。
还会拿许多的书给我看,让我知道了天下之大,让我知道了,除了洗衣做饭,割猪草,焐猪食,侍弄庄稼,我还可以做许多其他的事情!”
陈老师是他们以前村小学的校长,很好的一个人,因为被自己的学生批斗,忍受不了屈辱,在一个冬天的雪夜里在牛棚里上吊自尽了。
高苗苗之所以对陈老师有印象,只是因为属于从前那个高苗苗的记忆里一段并不美好的记忆。
那天大清早,她正在扫门口的雪,邻居家的大娣跑来找她,说是关在牛棚里的陈老师吊死了,就拉了她一起去看热闹。
两个人一路跑一一牛棚的时候,牛棚外面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村子不大,冬天又没什么事情,人人都闲得慌,听到哪里有热闹就像苍蝇闻到了臭味,一窝蜂地都围了上去。
高苗苗和大娣挤不进去,只好站在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