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像水一样飞快的向前,很快又是一年过去。
这一年三三一周多了,可以跟在高苗苗屁股后面叫妈妈了。
涵涵和念友上了二年级,程放被评为先进工作模范,苏薇没有回来,不过和高苗苗一直有信件来往。
一九八零年年底,榕树村发生了一件大事,轰轰烈烈的分产到户终于落实到了乡村。
村子里的人连年都顾不上忙,见面说的就是分田到户的事情。
刘桂英也没闲着,到处打听自己家会分到哪块田,田地也有好坏,大家都想分得肥田,孬地谁也不愿意要。
这几天村支书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送礼的,讨人情的……总之都是为了分田地的事来的.
弄得村支书最后干脆来了个闭门谢客,还特意在村头的大喇叭里通知全体村民,分田地采用抓阄的办法。
好田歹田全凭手气。
到了开分田大会这天,全村人都热热闹闹的聚集到生产队的场院上。
不同于以往以看热闹为主,这一次的大会,几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苗苗,什么时候能轮到咱们家啊?你去看过没?”
榕树村的村民们一个个按照唱名上去抓阄,抓到阄便把手里的纸条拿给村里的书记员登记,登记好了又拿给村支书当场宣布。
眼看着自己看好的几块好地一块块的被人抓走,刘桂英心里急了。
“娘,你别急啊,我听村委会的人说好田孬田分开抓阄的,现在先抓的是好田,每户人家都有份的。孬田也是,等好田分好,再分孬田,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一块好田一块孬田的。”
“我不急。”
刘桂英点头,嘴里说着不急,身体却是半坐半不坐的,一副随时准备上台的样子。
程放在边上笑了起来,“娘,你都这样了,还说不急,骗谁啊?”
刘桂英气得捶了他一下。
“死小子,就知道气你老娘。”
等真的叫到程家的时候,刘桂英又犹豫着不敢上去了。
“苗苗,你去!”
她推了高苗苗一把。
“娘,这是咱们家的大事,还得你这个老将出马。”
刘桂英拍了怕胸脯子,“我心里慌得厉害,我来抱三三,你代表咱们家去。”
说着就要伸手爸孩子接过来。
旁边的程放也附和道:“大哥不在家,嫂子你就去吧。”
闻言,高苗苗也不在推脱,她有幸见证和参加分田到户这一历史性的时刻,还是很激动的。
分田是按每户人头来分的,按程家的人头算,刘桂英、程放、高苗苗三个成年人都有份。
她从纸箱里小心翼翼地抓了三张纸条出来。
每一张纸条上是一亩地,三张就是三亩,她将手里的纸条交给书记员,登记好了之后又拿给村支书宣读。
高苗苗的手气不错,抽到的三亩田,有两亩靠近水边,浇灌方便,还有一亩胜在离家近,方便。
刘桂英也很满意,一脸喜色,“你手气比我好,抓的几个阄都挺好。”
说着又感叹道:“真像做梦一样,咱们也有自己的田地了。”
分了田的村子里的人走路脚下都生风,不过平田起重新起田埂的时候又闹了一场事。
程家新分到的田正好和李小红家的靠在一起,两家堆田梗的时候,刘桂英在前边堆,后面李母就偷摸着把她堆好的田埂泥往自己家地里划拉。
气的刘桂英把刚堆好的田埂全都扒拉了。
这下李母也不乐意了,田埂上他们李家也堆了泥地。
“刘桂英,你干啥?你还真是吃啥啥没够,吃啥啥不剩!就这么点泥你都全都扒拉到你家田里去了,这个田梗还堆不堆了?”
刘桂英冷着脸埋头干活,理都没理她一声。
“刘寡妇!你是不是聋了,我娘和你说话呢?”
李老大到田头的另一边走过来,怒目瞪视着刘桂英,见她埋头挖地,伸脚将她挖好的地沟乱踢一气。
“李老大,你个年纪轻轻的小辈怎么说话呢?嘴巴这么臭,没吃人饭!”
“你本来就是寡妇,还不兴人说了!”
李母冷笑了一声,“我儿又没有瞎说,你自己是个没福的人,就尽做断子绝孙的事,你们程家没有一个好!”
“各位四邻街坊都来看看,这程家都做的什么事嘿,你们都来评评理,我前头刚堆得好好儿的田梗,这个刘寡妇跟在后头就把田梗挖平了。说好了两家一起堆田梗,她就晓得把那点泥往自己个儿地里划拉,真是占便宜没够!你们大伙都给评评理,哪有她这样的!”
李母这么扯着嗓子一嚎,田里本来就都是干活的人,丢下手里的活都聚了过来。
刘桂英一点儿都不怵,冷冷地瞪着李家人。
“你不是爱扒拉吗?那这个田梗就别堆了,反正堆了你也要划拉,还堆了干嘛!”
李母一哽,不满的说道:“田埂不堆,那谁分得清哪里是你家的,哪个是我家的?你是不是就想占我家的便宜!”
“我就知道你们程家什么事都要压我们家一头,前年的事我这里还没过呢?今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