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呢?”陈勇阳询问在厨房做饭的周梅,陈星姐妹俩今天考试,沸腾的米饭里翻滚着椭圆的鸡蛋。
“他不是跟你一块睡觉吗?”周梅把鸡蛋捞出来,舀起半生的米粒在筲箕中沥干多余的米汤。
“没有啊。”陈勇阳头发乱糟糟的,眼角还沾着淡黄色的眼屎。
此刻才早上六点多,陈晚不会这么早起。周梅疑惑着去陈晚屋里看了眼,果然没人。
奇了怪了,人去哪了?
生物钟自动唤醒了许空山,他小心翼翼地弓着腰,拉开和陈晚的距离。
失去温暖的怀抱,陈晚在睡梦中蹙了蹙眉。
许空山凝望了一会陈晚的睡颜,听到陈勇阳的声音,轻轻抽开陈晚抓着他衣服的手。
“周婶,六儿在我屋里呢。”许空山压低声音。
“六儿怎么去你那屋了?”面对周梅的疑惑,他看向了陈勇阳。
周梅顿时想起了小儿子的睡相,嗔了眼陈勇阳:“肯定是你小子晚上睡觉不老实,把你小叔叔吵到了!”
陈勇阳委屈撇嘴,他睡着了能怎么办嘛。
人找到了,周梅继续回厨房做早饭,筲箕里半生的米粒倒进甑子,放在锅里蒸熟,许空山洗完脸坐下帮忙烧火。
陈勇阳睡不着,找两个姐姐说话去了。
“大山,我们先走了,要是□□点六儿还没醒你就叫叫他,让他起来吃早饭。”
周梅和陈前进收拾齐整,俩人准备上县城去把缝纫机买回来,顺便送陈星姐妹俩去学校。陈勇阳吵着要去县城凑热闹,周梅干脆把他一块带上了。
陈晚对刚穿来那会晕车的经历心有余悸,因此周梅昨晚问他要不要去的时候陈晚坚定摇头。
许空山同样不想去,他没什么要买的,不如在家陪陈晚。
屋里静悄悄的,许空山闲不住,挥着大扫帚将院子扫了一遍,昨天换下来的衣裳用热水泡上。村里洗衣服那块喜欢唠嗑的女人太多,他不爱去。
许空山晾完衣服仍没见陈晚出来,于是进屋把他唤醒。
陈晚这一觉睡得极长极痛快,他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山哥。”
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含糊,拖长的语调宛如猫儿爪挠在许空山的心上。
许空山喉头干涩,他红着耳朵不敢去看陈晚的脸:“六儿,起来吃饭了。”
“嗯。”陈晚在床上翻了个身,嘴上答应着却没有丝毫起床的意思,他被被窝封印了,“我大哥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一会了。”陈晚撒娇般的语气令许空山跟吃了糖一样美得冒泡,“你再躺会,我把衣服拿灶上给你烤热乎了。”
冷硬的棉袄被许空山烤得暖和蓬松,陈晚没了赖床的借口。
同样的衣服周梅洗完残留的水迹会滴答半日,许空山洗完地上却异常干爽,简直人肉全自动洗衣机。
打满补丁的衣服在风中飘荡,陈晚看得眼睛疼,站在屋檐招呼许空山:“山哥,你来一下。”
“怎么了六儿?”许空山一秒响应陈晚的号召,大步跨上屋檐。
“我做了件衣服,你穿穿看合不合适。”陈晚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拿出柜子里的黑白色T恤。
给他做的衣服?
许空山受宠若惊,连忙推辞:“六儿你穿,我有衣服。”
陈晚暗嗔,他那衣服,称之为破布都是抬举。
“我第一次做衣服没经验,不小心做大了。”陈晚没说是特意给他的做的,“我和我大哥都穿不了。”
陈前进比陈晚矮,身材偏瘦,这年头认真干活的庄稼人基本没有一个胖子。
陈晚展开T恤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示意他没说谎,果然大了不少。
许空山还在犹豫,陈晚知道若是白送他肯定不会收,遂把T恤往他身上一按:“买布花了六块钱……”
陈晚话未说完,许空山已麻溜地掏出一张大团结:“谢谢六儿。”
他就知道!
“多了,给我六块就行。”陈晚把钱推回去,他又不是卖衣服。
“不多。”许空山极少穿新衣,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还有布票。”
那也要不了十块钱,陈晚扣除他的人工费,比了个八。买布料的钱和票都是周梅出的,这八块钱他会还给周梅,等他以后有独立的经济来源了,再可着劲给许空山做衣服。
双方达成一致,许空山将大团结换成一张五块和三张一块:“我去换衣服。”
他转身想走,陈晚叫住他:“就在这换吧。”
陈晚目光坦然,仿佛只是顺口一说,许空山如果拒绝反而显得不正常。
许空山面上镇定自若地解开扣子,脱下身上的棉袄和衬衣,胸膛、腰腹以及手臂的肌肉令陈晚头晕目眩。
“好……好了。”许空山一开口便暴露出他的内心实际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平静,主要是陈晚的目光太直勾勾地了,看得他有点发慌。
陈晚在心里给自己和许空山鼓了个掌,简单的黑白撞色T恤经过他的手出现在许空山身上,完美得可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