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蛮缠,胡大夫被绑走之后便遣了一名药僮前往府衙报官。
两下里正闹的不可开交,幽州刺史邓淦带着一队官兵前来,他身后还远远缀着鬼头鬼脑的邓利云,这位兄弟饭吃到一半听到有这等热闹好瞧,放下筷子便追了过来,没想到却在门口见到了金不语,顿时乐开了花,隔着人群直向她招手。
金不语额头黑线都要下来了,她可听长姐说过,邓刺史反对两人来往,没想到邓利云当着亲爹的面也敢对自己眉目传情,但他这副热情过头的样子也不好置之不理。
两方会合,邓利云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兴奋的只差跳起来了:“我听说世子差点被窦路毒死?怎么样?”
金不语对好兄弟的兴奋无从理解:“利云,我被人投毒差点死了,你很兴奋啊?”她忍不住狠敲了他一记:“我怎么觉得你是来看戏的!”
邓利云正色:“不是看你的戏,是看窦家的戏。”他笑的鬼头鬼脑:“没想到窦路就这么死了,你说他干嘛想不开要给你下毒啊?”也不知道这货几时迷上了鬼神,居然说的头头是道:“世子身上有姜氏血脉,上有姜氏英灵护佑,他也敢下手?!”
金不语:“……一会进窦府去吊唁,你可别说这些话啊!”
邓利云直往后缩:“我只是来瞧热闹的,又不是来吊唁的!再说窦路,他也配?”
两人站在人群外踮脚看热闹,邓淦带兵将两方人马撕扯开来,黑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胡婆子顶着鸡窝似的头发,掩了衣襟跪在邓淦面前喊冤:“大人,窦夫人派人绑了我家掌柜的,说是要杀了我家掌柜给她儿子偿命,小妇人一家子都指着掌柜的赚钱糊口,再说窦夫人的儿子可是在军中受了军棍而死,与我家掌柜有何干系?还请大人救我家掌柜一命!”
窦路之死是幽州大营内部的事情,原本也只限于几家将军府上知情,但不知道是何人好事,窦府前脚搭起了灵堂,后脚这件事情便在幽州城内传扬开了,甚至连窦路毒杀世子之事都传的一清二楚,一听便知是当时在场之人传出来的。
但当时除了议事厅里诸位将军,外面行刑的军士,还有各营前去凑热闹的人,营中自有本城子弟兵,多少张嘴都在传话,查也无从查起。
邓淦头都大了,深知窦大将军此刻恐怕无心见客,还是得硬着头皮向窦府家兵道:“去向大将军传话,本官求见。”又安抚胡婆子:“你们且别闹,待本官见过大将军再作定夺!”
余光瞥见跟世子站在一处欢快活泼的幼子暗叹一口气,听说世子此次出营执行任务深入敌营还绑了人质回来,也并非一无是处,只能假装没看见,暂且放过幼子。
窦卓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闻听家兵来报,邓淦求见,还当他前来吊唁,疲累道:“你们看着办就好,就说本将军病了。”
家兵吞吞吐吐,将窦夫人派人捉了胡大夫到窦路灵前,扬言要让他为儿子偿命,引的胡家人全都追了过来,堵在门口大闹一场,还请了官府过来之事讲了一遍。
窦卓对自己夫人的脑回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夫人她何必要闹成这样?除了让人看笑话之外,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窦路虽然是被打死的,但生前犯了重罪,毒杀世子不成才致受刑,他们家办丧事原本应该悄悄办了,藏着掖着都不够,偏偏窦夫人还大闹了一场,难道生怕幽州人不知道窦路做下的蠢事?!
家丁很是为难:“邓大人还在门口候着。门口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闹这么大始料未及,总要有个人出来收场。
夫人已经神智失常快要发疯了,指望她收场恐怕只会越闹越大,现在也只能指望大将军出面了。
窦府门口一场闹剧,由窦大将军出面平息,不但派人将胡大夫送了出来,还另行奉上百两纹银赔礼道歉。
胡大夫被窦夫人派去的人绑在灵前,眼见着窦夫人眼冒凶光,让人揪着他的脖子要放血为儿子偿命,还当自己一条命要交待在窦府了,没想到被邓淦所救,当下感激不已,再见到自家婆娘儿女徒弟们的狼狈,眼圈都差点红了。
亏得自家婆娘泼辣。
窦夫人见丈夫不但不肯为儿子报仇,竟然还放走了胡大夫,顿时气的上手就要去抓他:“你个铁石心肠的,连儿子的仇都不肯报,枉为人父!”
当着邓淦的面,窦大将军左右支绌,气怒之下一个手刀劈晕了窦夫人,吩咐下人:“夫人失心疯了,将她抬回后院休养!”
柴夫人万夫人前来吊唁都是受丈夫所托,不过面子情,走个过场即可,亲眼见识了窦夫人疯颠的状态,谁还敢留下来,当即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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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馆里,酒菜摆满了一桌子,金不语与一帮狐朋狗友齐聚,只觉恍若隔世:“各位兄弟,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邓利云也有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