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这厢对世子心存忌惮, 那厢府里便传来了好消息,经过他努力耕耘,姚易兰与林露都有了身孕。
金守忠喜不自胜, 将营中军务料理一番, 骑马回城去探望小妾,巴不得俩小妾都生个儿子出来。
他算算自己正当壮年, 新纳的俩小妾跟他的时候都是清白之身,入府之后也一向守规矩,自可保证肚里乃是他的亲骨肉,待得生下儿子养个十几年也立住了, 金不语又有何傲气可言?
金不语可不知定北侯肚里的想法,出门走一遭累的半死,回到营房只想躺倒睡死过去, 可惜她这边才泡了个热水澡, 头发都还滴着水, 坐在房内由独孤默替她擦头发, 沈淙洲便闯了进来。
两人自白鹿庄一别已有些日子, 沈淙洲带兵找她的功夫, 金不语已又立下了赫赫战功。当他回营的时候听到她巧施连环计都惊呆了,下马就赶了过来。
“世子可有受伤?”
金不语泡的骨头发酥, 连手指头都不想抬,更不想应酬什么人, 只想擦干头发赶紧滚回床上去睡,客气道:“没什么大碍,沈大哥不必担心。我瞧着沈大哥累的不轻,不如赶紧回去歇息?”
沈淙洲扫了一眼正认真替世子擦头发的独孤默,一句话哽在嗓子眼里硬是咽了回去, 提着马鞭往外走:“世子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大哥好走,我就不送了。”
沈淙洲听得她声音里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困意,便知她这一趟累的不轻,回头朝房里看了最后一眼,发现世子已经半倚在榻上闭上了眼睛,说话的功夫就睡着了,而独孤默尽职尽责替她擦着头发,抬头之际目光与之相接,少年一言不发但行为亲昵,正握着世子的青丝。
沈淙洲:“……”
金不语一觉睡醒,外面天都黑了,房里点着灯,身上盖着毯子,但因睡姿不佳,脖子有点疼,伸个懒腰骨头咔咔作响。
听到她醒来的动静,独孤默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漆盘之上还端着热汤面与两样小菜,柔声道:“世子醒了?伙夫营正好送了鸡汤面来吃点。”
世子脖子转动,只觉得僵硬酸痛,招呼他:“阿默过来,替我脖子肩上捏两把,有点落枕。”
少年轻手轻脚放下漆盘,站在她身后,一双修长的手搭上双肩,开始在她的肩背之上轻揉按捏。
“太轻了,用点力气!”金不语打趣道:“你是没吃晚饭?”
独孤默似乎心情极好,声音轻快还带着几分雀跃:“早吃过了,这不是怕世子疼吗?”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终究掩不住好奇问道:“世子差人送来的鹰是哪来的?”
黎杰心里吃味,回来只送了东西,却只字未提东西的来处,独孤默追问了两句,他还说:“世子在外的行踪是军事机密,你一个小厮追问这些做什么”
独孤默平白得了鹰跟匕首,根本不在意黎杰的态度,在营里等了好些日子,总算将金不语等了回来。
金不语想起这两样东西,不由大是得意,将自己如何做了二王子向导引人入瓮,剥了他的衣裳抢了他的匕首车驾骗进北狄大营,接连打了三场胜仗,还在营里发现了二王子的宝贝鹰讲了,只隐瞒了她与阿古拉密谋一事。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二王子。不过他如今进了营,你有大把机会见到他。”金不语促狭一笑:“待得驯服了鹰,也可以让他瞧上一瞧。”
独孤默边听边笑:“北狄人遇上世子,当真是倒了大霉!”与定北侯的想法不谋而合。
“爷遇上北狄人,倒也收获颇丰。”金不语笑道。
独孤默扯着她的袖子不放,犹豫道:“世子送我鹰跟匕首,我固然欢喜,知道世子在外面征战也记得我。只是那鹰凶得很,我一个人不敢驯,如今还盖在黑布笼子里,想等着世子来了,咱们俩一块儿驯。”
金不语见少年眸光清澈,里面满满的信任与依赖,激起了她胸中一腔英雄气概,当即在他光洁的额头弹了一下,取笑道:“平日也不觉得,真没想到你胆儿这般小。也罢,反正近来北狄人应该就能退兵,营中左右无事,爷就陪你去熬鹰。”
少年欢呼一声,似高兴不已:“多谢世子!”殷勤的端了热汤面过来,服侍她吃面。
待得她低头吃面之时,他眸中狡色一闪而过。
他哪里是那么胆小的人?不过是熬鹰,也要不了命。只是想找个由头与世子在一处呆着而已,省得沈淙洲总要找借口来,瞪着俩眼珠子好像要吃人一般,让他心里怪不舒服的。
金不语哪里知道少年人的心思,她回头就找人安排。果然过得两日,秦宝坤也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会驯鹰的人,反正营中闲来无事,金不语索性带着独孤默回别院熬鹰。
金不言听说弟弟打了胜仗,再见定北侯双喜临门红光满面的样子,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将苏溱溱带给他的耻辱抛至脑后,有了新的女人与孩子,旧事已经翻篇,便抽空回来见金不语,再三叮嘱:“姚姨娘与林姨娘都有了身孕,若是生了儿子,你将来可得小心。”
金不语彼时正准备闭关与独孤默熬鹰,对亲姐的话不当一回事儿:“侯爷以前又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