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既当爹又当娘?”并且耐心解释:“说的就是小孩子身边如果只有爹或者只有娘,那这一个人便要身兼父职或母职,一个人既要做爹又要当娘,所有事情都要操心。当时我生下你,你二爹爹远在京城,我是不是要既当爹又当娘?”
麟哥儿算是明白了:“那你为何不让我叫娘?”他一度以为自己亲娘早逝,还曾在心里暗暗悲伤过,不过为怕惹得爹爹不开心,便悄悄自己消化了。
姜不语一本正经道:“我当时想着,外面有些人都喜欢欺软怕硬,他们听说你是娘带着的孩子,保不齐便要来欺负咱们,对外宣称是爹带着的孩子,他们自然不敢欺负了。你记不记得咱们在苏州府住着的时候,前街的姚婶子一个人带着磊哥儿被人欺负?还是阿杰打跑了坏人。”
麟哥儿被她糊弄住了,竟觉得她讲的很有道理,回想苏州府被寡母带着的磊哥儿被人欺负,还煞有介事的夸她:“我就知道爹爹一定不会骗我!”又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小小声问:“那我……现在可以叫你娘了吗?”浑然忘了他娘自己会功夫不说,身边亲卫环绕,哪里容得坏人近身。
姜不语郑重掏了下耳朵:“当然可以。”
麟哥儿羞涩的,小声唤道:“娘——”
“哎——”
“娘亲——”
“乖宝!”姜不语抱着儿子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娘俩唤来唤去玩的开心,独孤默无语的瞪着她:“真担心你教坏儿子。”
姜不语跟才发现旁边人似的笑着哄麟哥儿:“乖宝,来叫爹爹。”
麟哥儿对她的解释接受良好,从“二爹爹”改呼“爹爹”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细想自己以后也是有爹有娘的孩子,他顿时高兴起来,一叠声唤:“爹爹爹爹爹爹——”
方才还觉得姜侯要教坏儿子的独孤默立时便转换态度,笑容灿烂连应了好几声。
一家三口回房之后,麟哥儿还觉得自己忽然之间有爹有娘算是一件竟是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左看看右看看,喊一声“娘亲”再唤一声“爹爹”,玩个不住,还兴奋的提起要找姨母家的表兄妹去玩。
姜不语累了多少日子,指着外面漆黑的天哄道:“明儿再去好不好?这会儿昊哥儿他们早都睡着了。”总算把这小家伙给哄睡着了。
次日姜侯难得给自己放假,先是接待了一帮狐朋狗友,当然是在独孤默的陪伴之下。
邓利云带着一帮死党上门围观新出炉的定北侯,还大言不惭道:“姜兄,我早就知道你将来有大出息,可算是应验了。”
其余几人也啧啧称奇:“我们单知道你将来能有大出息,怎就不知道你还是女儿身,你说如意馆那些对你情根深重的美人儿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伤心断肠?”
姜不语:“……”
提起如意馆,邓利云忍不住秋后算帐:“当年多少美人儿,姜兄你非要跟我争,到头来你还是个女儿身,你跟我争什么呀?”
“邓兄说的对,你何苦要断我们的桃花路?”
几人提起如意馆过往花魁,都抱憾不已,集体谴责姜不语横刀夺爱。
“我这不是怕你们沉迷女色不可自拔吗?”姜不语一副为好兄弟们着想的口吻:“就为着你们别玩过头,我当年不知道替你们挡了多少桃花,你们不知感恩反找我质问,可不是恩将仇报?”
分别数年,大家都已经成婚亲生子,玩闹起来依旧无拘无束,连一旁陪坐的独孤默都禁不住露出微微笑意。
一时侯府重开酒宴,满堂欢笑聚在一起讲叙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待得酒足饭饱,大家约好了再聚之期,醉醺醺各自上马,自有家下仆从随侍在侧,待得送走了这帮狐朋狗友,芸娘得信也带着双胞胎上门来了。
姜不语早就想好了,忽悠麟哥儿那一套不能用在双胞胎身上,情况不同得区别对待。得知芸娘已经跟孩子们讲过了当年之事,便提起欲收两人为义子。
芸娘也深知两儿子对定北侯感情深厚,半路出现的穆靖暂时还比不上,她见得孩子们很是欢喜,便应了下来。
双胞胎起初听说“爹爹”并非亲爹,与他们毫无血缘,小小年纪已经尝到了彷徨的滋味,以为是骨血至亲谁知不过素昧平生,又怕此事讲开之后再无交集,舍不得对他们疼爱有加的姜不语,听姜不语提起要认亲,顿时高兴起来。
过些日子,姜不语请风水先生择一吉日在府内认亲,两孩子向他们夫妇磕了头,此后便是侯府义子。
江南官场已经太平,她问及芸娘的意见,见对方归心似箭,便派人送她们母子去穆靖身边,也好一家团圆。
临别之时,两兄弟依依不舍,抱着麟哥儿跟她说了许多话,才坐上马车而去。
太兴六月十四日下午,姜侯照例从外面回来,天气炎热她一身是汗,进门便灌了半壶凉茶,神神秘秘提起要带他去个地方。
外面日头毒辣,独孤默刚刚盯着麟哥儿写完课业,他来到幽州之后赋闲在家,便亲自教儿子读书打发时间,闲暇之时夫妻俩也会去互市淘东西,逛逛幽州城内各家铺面,或者去城外骑马打猎,轮到姜侯带兵巡防,想到一走两个月,府里便只有他们父子俩留守倍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