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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个空档,柳小樱跟爹去了小集镇。
找到蒋木匠家,很是惊讶。
这是带门楼的小院子,五间堂屋明晃晃的,都是青砖灰瓦大窗户,东西厢房各四间,也是瓦房,院里栽着两棵梨树,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木工房。
看来,这户人家家底很厚实啊。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迎上来,听说找蒋木匠,就笑着问道:“老乡,俺家个个都是木匠,你找哪一个啊?”
柳根发赶紧说:“就是那个二十出头,白净脸,细长条的……”
“哦,那是俺家老三,正在后院里忙着哪!”
说着,蒋大伯冲着后院大声喊着:“三儿,有人找!”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后生从山墙那边绕了过来。他穿着帆布工作服,瘦瘦高高的,脸很白净,头发上沾了一点木屑儿。
柳根发就说:“蒋师傅,这就是俺闺女!”
“大叔,您来了!”
蒋玉山也认出了来人。
他看到柳小樱,楞了一下。
这妹子长得太好看了,皮肤白皙,透着光儿,眼睛清澈明亮,都能淌出水来了。
蒋玉山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眼神儿就有点发直。
柳小樱暼了一眼。
心说,看什么看,赶紧办正事儿。
蒋玉山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叔,您先坐下,我去拿图纸……”
说着,搬了两把椅子,让柳根发父女坐下。
蒋玉山洗了手,回西厢房拿了两张图纸。
一张是原图,一张是他自己画的。
“大叔,我琢磨了一晚上,有几个地方需要改改……”
蒋玉山照着原图,问了几个问题,比如转向轮、扶手、轴承、刹车、防滑、遮阳棚等等。
柳小樱这才晓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里是乡镇,没有橡胶轮胎,机械装置全靠木料解决,纯手工的。
蒋玉山倒是考虑到了。
他指着另一张图纸,说:“大叔,妹子,你们看一下,这是我琢磨的……”
比着这张图,蒋玉山提出了修改建议。
首先,要做一个小推车,底部装四个转向轮,上面套一个藤条筐子,活扣的,两头带扶手,可以取下来。藤筐分为前后两部分,用隔板分开,加上座位,座位中间也用板子隔开。滕筐前小后大,前排坐两个娃娃,后排坐三个,这样既省工又省料,结实轻简,也安全。
蒋玉山的设计很完美,柳根发连连点头。
“蒋师傅,这个下来,得多少钱?”
“大叔,要是自己备料,我这边只收个手工费,若是包工包料,得再核算一下……”
蒋玉山很客气。
柳根发考虑着家里不缺木料,那藤条筐子集上就有卖的,不过都是两头一般大,到时候量了尺寸去定做一个。
柳根发就说:“蒋师傅,料由我家来准备,赶明儿就送过来,手工费多少?你尽管说!”
蒋玉山抿着嘴笑了笑。
“大叔,这个活儿复杂,收多收少都不合适,到时候您看着给吧?”
柳根发腰里有钱,底气足了不少。
“蒋师傅,这可不行,亲兄弟明算账,您还是算算工钱吧?”
蒋玉山向来精明,这会儿不过是看在柳家姑娘的面上,客气一下。见柳大叔一脸认真地样子,就算了一下工时。
“大叔,这设计费就不收了,我只收个加工费,算下来至少得十个工,就收您三块钱吧……”
柳根发心知是打了折的。
木工活儿一向不便宜,十里八乡娶媳妇嫁闺女的,都要打几样家具,那木匠接都接不过来。
想到这个,柳根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钱,递过去。
“蒋师傅,这是定钱,您收下……”
“好咧!”
蒋玉山收了定钱,打了条儿。
又核对了一下尺寸,还特意问了村道的宽度,很是细心。
柳小樱不得不佩服。
术业有专攻,蒋木匠年纪轻轻的,手艺相当了得。活儿做得好,脑子又灵活,这就是传统手工艺人吧。想着后世,好些手艺都失传了,很是惋惜。
柳根发知道木匠活儿多,就特意叮嘱道:“蒋师傅,给俺家往前排排哦!”
“好咧,没问题!”
蒋玉山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事儿办完了,柳根发就带着闺女告辞了。
蒋玉山站在院门口,目送着柳家父女远去。
心里莫名动了动。
这个活儿看着小,却很麻烦,换做其他人恐怕不会接。可他还是接下了,一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一个是好奇。看到画图的妹子,莫名欢喜,连工钱都少收了一半。
蒋玉山一向精明,这一回却冒了傻气。
蒋大伯听说后,就问:“三儿,这是咋了?这样的零碎活儿都接?”
“爹,您不懂……”
蒋玉山不好解释。
蒋大伯哈哈大笑,三儿一向眼高,莫不是相中人家闺女了?
他喜滋滋地说:“三儿,过了年,就让赵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