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乔桀给他凛然的目光盯着,竟不敢再嘴硬,只叫道:“快、快放我下来!”
程晋臣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得罪我,你知不知道上回威勇侯府的小侯爷说错句话给我打的多惨?”
乔桀睁大双眼:“威、威勇侯府?”又叫道:“你别吓唬我!”
程晋臣道:“你要是再大几岁,看我怎么收拾你,不过你年纪小,就小施惩戒罢了。”说着把乔桀往旁边的美人靠上一扔。
小公爷又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便从树上折了一根拇指粗的枝子,狠狠地在他的臀上抽了下去。
乔桀自打出生也没受过这种苦,只觉着像是有人用刀剁着自己的肉,即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时侯有几个丫鬟打廊下经过,早看见这幕,不知道怎么回事,忙去告诉。
不多时,包氏跟谢氏匆匆地赶了来,那乔桀给程晋臣抽打了十几下,臀上火/辣/辣的疼,本含着泪有些服软之意了,谁知听见包氏的声音,顿时又叫嚷起来:“母亲,他敢打我,快杀了他!”
包氏的脸色十分难看,如果是别的人对乔桀动手,自然可以打走,但对方竟偏偏是荣国公府的小公爷,当下不敢造次,只忙先行了个礼,又忐忑地说道:“不知这小畜生是怎么得罪了小公爷,还请您高抬贵手,看在他是个孩子的份上不要为难他了。”
谢氏却走到养真身边,悄悄地问她怎么了。
养真便道:“二太太,也不怪小公爷生气,乔桀小小年纪,动不动喊打喊杀,我已经告诉他这是国公府的小公爷了,他非但不肯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我也是没有法子了。”
程晋臣跟她心有灵犀,冷笑道:“要不是看在妹妹的面上,我管他是谁家的孩子,这会儿早就打个半死了。”说话间手上才一松。
乔桀踉跄倒地,包氏忙去扶住,乔桀却推开母亲,捂着臀半坐在地上更加撒起泼来:“他们打我,我不依,快告诉老太太,把他们两个打死了我才高兴呢。”
包氏吓得忙去捂住他的嘴。
程晋臣冷笑连连:“这孩子哪里有半分像样。在这府内没有人敢对他如何,可出了这小小地侯府到了外头,随时随地都会给人打死!”
这会儿齐嬷嬷也听见动静回来,见这般情形,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养真屈了屈膝,温声道:“今日让小公爷见笑了,改日再登门赔罪,小公爷就请先回府吧。”
程晋臣道:“养不教,父之过,他又不是没有父母,跟妹妹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受你的礼。”说着向养真使了个眼色,齐嬷嬷送着出去了。
背后包氏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等程晋臣去了,才用力打了乔桀一把:“你是疯了!连国公府的小公爷也敢得罪?”
乔桀道:“国公府算什么?我将来是皇亲国戚,是国舅,第一个杀了他!”
包氏脸色大变,又忙看向养真。
养真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道:“二太太,这些话是谁教给他的?”
包氏素来伶牙俐齿,这会儿却说不出来了,乔桀却叫道:“是老太太告诉我的,还有父亲也说过……”
养真不等他说完已经走了过去,她俯身细看乔桀,猛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听好了,——你再敢胡说这样的一句话,将来我当了皇后,第一个就先杀了你!”
乔桀张口结舌,眼中透出惊恐之色,竟不敢动。
包氏没想到养真会说出这话,一时如闻雷鸣,惊心之余忙笑道:“侄女儿,别、别跟你弟弟一般见识,不要开这种玩笑。”
“二太太觉着我是玩笑吗?”养真淡淡地一瞥,“要是再让我听见他胡言乱语,不止是他,这府里教唆他的每一个都有份!不信你们试试看。”
养真说罢便起身往里而去,谢氏想劝包氏起来,又见养真走的快,左右徘徊终于先追着养真去了。
***
是夜,宁宗来至翊坤宫。
张皇后迎着他,笑问:“臣妾正要过去请安,怎么皇上就来了?”
宁宗落座笑道:“你今儿见了那个乔家的孩子,不知觉着她如何?”
张皇后犹豫了会儿:“听说今日十三爷也进宫来了,是不是他对皇上说了什么?”
宁宗道:“没说别的。只不过十三虽然嘴里说不是为了那乔养真进宫的,朕却知道他是不放心那孩子。真是口是心非。”
张皇后也随着他笑了笑,才试探着问道:“臣妾今儿见过那乔养真,却是跟臣妾心中原先想的不大一样。”
宁宗立刻听了出来:“怎么,你不中意?”
“倒不是不中意,”张皇后忙否认,又笑道:“只是她年纪还小,又在城外生活了两年,自然有些、有些跟京城内的这些大家闺秀不同。”
宁宗笑道:“朕本想也见一见她,只没想到她那样快就出宫了,原来是因为你瞧不上人家的缘故。”
今日的情形自然一言难尽,张皇后又不便说赵曦知招惹人家、自己又痛打了儿子一顿的详细,听了宁宗如此说,忙道:“臣妾真真的并无此心,只不过心里有点儿疑惑……”
“疑惑?是什么?”宁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