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将目光投到老人身上,有眼尖的看到老人手里的半块馒头, 疑惑道:“老伯, 这馒头可是掌柜给你的?”
那老人眼珠一转,将馒头丢在地上, “这是临街的福临门给我的, 那里的东西可比这里便宜许多, 且店家也和善得很,哪里有这位掌柜这么嚣张。”
祁杳尘不气反笑, 刚想问他自己如何嚣张了, 站在他旁边的肖雨先开了口,“这样的馒头只有我家才有。”他走过去几步, 将地上已经染了灰的馒头捡起来,掰了掰,露出中间放进去的酱,“酱只有我们店里才有, 这馒头一定是我家的。”
老人狡辩道:“福临门也做得馒头, 味道还不错, 这什么酱他们馒头里也加了。”
肖雨摇摇头,“这你就错了, 福临门的鲜花酱是用骆丹花做的, 味道微有些涩, 且颜色暗沉,我家的酱颜色鲜亮,也更甜, 所以这一定是我家的。”
老人语塞,半晌似乎是想不出怎么耍赖,索性甩了甩袖子就要走。
祁杳尘给乔墨使了个眼色,乔墨立马堵到门口,笑着对老人说,“老人家,今日你无缘无故来酒楼撒泼,扰了我们不少生意,现在你这么轻飘飘的走了,我们亏损的钱找谁算。”
那老人见走不脱,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是我老头子记错了,年纪大了,这人也糊涂了,小掌柜你别和我计较。”
祁杳尘轻笑一声,“既然你都说了我嚣张,那今日你若是不留下个说法,就别想出去。”他拉开手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去,“谁指使的你,今日就说清楚。”
“哎,我都说了是我糊涂,哪里有人指使我。”老人也在他旁边坐下来,“若是掌柜的非要我留下,那老头就在这里住几天。”
他索性死皮赖脸坐在店里不走了,但祁杳尘他们不能不做生意,只好先让乔林看着他,店里还是照常。
祁杳尘看他坐在角落,也没什么动静,就自己先去厨房做早饭。
送来的扇贝已经处理好了,他拿了几个蒸蛋用,其他就从厨子做好的几样里挑了几个,他和肖雨吃不了多少,四个包子,两碗清粥再加一小碟凉菜就差不多了。
他端着饭出去,坐在离老人不远的地方,招呼肖雨过来,两人一顿饭吃完,也没出什么事,他就寻思着带肖雨去建蔬菜大棚的地方看看,认了路,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找他。
几天过去,酒楼也没出什么事,老人还是那副死样子,问起来就嬉皮笑脸,但又不好逼迫他,祁杳尘没想和他耗下去,自己托人打听了,但没打听出什么结果。
堵不如疏,第五日,祁杳尘当着众人的面将老人放了,大家都眼睁睁看见了,那些原本还有些说辞的人顿时没了话。
私下里,他让四个人中身手最好的乔海跟着老人,两天下来没发现什么,但他不急,果不其然,在第三天晚上,有了一些小小的发现,那老人和经常来他们店里吃炒面的那个人在胡同里见了一面,因为离得远,乔海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不可否认,确实是有人想整他们。
祁杳尘心里大概也明白过来,无非都是钱的事,他赚的多,挡了别人的财路,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是泥做的。
让乔海继续盯着另一个人,祁杳尘找上了肖子轩。
“你怀疑是茗香楼做的?”肖子轩正查他们带回来的那些货获得的盈利,听到他这么说,皱了皱眉道。
祁杳尘点头道,“有些怀疑,只有茗香楼还有福临门最可疑。”
“茗香楼断不可能,我和他们的掌柜相识,况且他也知道一品斋有我一份,应该不会滋事才对。”肖子轩想了想,又说:“福临门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派人查一查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暂时也只能这么办,祁杳尘同意,两人又说了说关于大棚的事,到傍晚祁杳尘才回了酒楼。
临近晚饭的时候最忙,肖雨站在柜台后面,手指在算盘上拨得飞快,连抬头的时间都空不出来一分,“这是您的二十文,拿好。”
“对,是三两银子。”
……
祁杳尘站在旁边看了半晌,自己走进去接过他手里的活,“过去歇歇吧,我来算。”
肖雨把后面一人的钱找出去,才一脸惊喜道:“祁哥哥,你来了。”
祁杳尘拍了拍他的头顶,将他手上的算盘拿过来,这东西他不会用,但是以前基本的算数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所以速度一时就快了,后面的人看他拿钱的速度,也有些惊异,“掌柜的好本领!”
祁杳尘笑笑,“多算些就好。”
“您的钱拿好。”
那人接过去,眼里还是留着一丝赞叹。
忙过这一阵,酒楼就闲下来,大厅里只有三两个人。祁杳尘将钱放在抽屉里,自己走出去陪肖雨一起坐着。
“今日累不累?”
“不累。”肖雨捉住他的一只手,“不过我又看到那人用竹筒装走了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祁杳尘听他一说,自己留了个心眼,但说出的话滴水不漏,“不管他,我们早些回去休息。”
肖雨听话站起来,两个人手牵着手回了西街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