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度淮安沉默了一会,突然凑到百枳身边,低声道:“小少爷,你敢夜不归宿吗?”
百枳抬起头:“什么?”
“不回家了,留在这里。”度淮安微微停顿了一下:“我们去看雪?”
“雪……”百枳想了想,正准备同意,又听见度淮安出声。
“我们吃完晚餐就去,怎么样?”
百枳闻言手一抖,差点没剁了手。
吃完晚餐?吃人类的晚餐?吃难吃的人类的晚餐?
不行,绝不接受。
他当机立断拒绝,将菜刀剁的砰砰作响,等到水开把食材一丢,一把握住度淮安的手:“接下来就交给你自己了,我走了再见。
”说完跟见了鬼一样开门跑了。
本已经成功说服人的度淮安:“……?”
百枳内心充满了对食物的恐惧,一溜烟跑回了家,度淮安看着做到一半的晚餐,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说错话吧?难道江酒是害羞了?度淮安仔细想了一下,嗯,肯定是害羞了。
看来下次要矜持一点才行。度淮安默默想到。
第二天度淮安特意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坐在沙发上等着百枳的到来。
等着等着他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显得自己太过期待了,有损自己的形象。
一会还是要疏离一点,度淮安正在脑海里跟自己打着招呼,一串门铃声忽的响起,他原地矜持了一秒,立刻跑过去开门。
百枳带着个虎皮帽子,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元气满满的开口:“早上好!”
度淮安:“嗯。”
“吃过了吗?”
“嗯。”
“我们下楼吧!”
“嗯?”
“看雪啊,你说的。”
百枳说着往前跳了一步,抬手替度淮安正正领带:“你的领——”
话没说完就被度淮安退离几步,推他的人一脸正经,慢慢开口:
“矜持点。”
百枳:“……哦。”
二人别扭了半天总算下了楼,天刚下过一场新雪,屋外正是白茫茫的冰雪世界。
百枳小心翼翼的迈步,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顿时笑了,回头牵起了度淮安,指着雪地给他
看:
“看我们的脚印,连在一起的。”
度淮安这次倒没扯什么矜不矜持,他顺着百枳指向看过去,两道鞋印并排印在一起,像是依偎的一对情人。
他的心情不自觉的好起来。
百枳凑近了窝在他旁边,度淮安看着他蓬软的发丝,伸手揉揉:“走,去街上踩雪。”
雪花软软的,不浅不厚,度淮安反手包住百枳右手,心情颇好的跟着他走,在百枳的脚印边踩下一道痕迹。
度淮安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百枳。
也许明天,也许下个小时,就会有其他的人走过这片雪地,他们的脚印会被破坏,直到再也不复最初模样。
可至少在这一刻,这片雪地记录的,是独属于度淮安和百枳的脚印。
两人不知疲倦的走了大半天,走过好几个街角,路上行人越来越多,时不时瞩目一眼牵手的百枳二人。
度淮安敏锐的感受到了那些目光,一路遗忘的事情才回到了脑海。
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和这位少爷牵手。
他的身份会害了江酒的。
度淮安立即抽出了手。
百枳一愣,回过头,脸上带了些疑惑。
度淮安低头,片刻后才说话:“我……”
“江酒!”
一道喊声从远方响起,百枳不耐烦的回头,见到一个大冬天穿件衬衫跑的玩意。
“这是谁?”
“彭远扬,彭家老二,小时候经常欺负江酒。”系统的话音传来:“侄儿,小心点。”
百枳没兴趣理那货,回过头继续看着度淮安,声音带了几分无措:
“你怎么了?”
度淮安还没答话,彭远扬便已经跑到了二人面前,一伸手勾了百枳脖子:
“哟江酒小子,大雪天和谁浪漫约会啊,我看——”
他随意瞄了度淮安一眼,话语一顿:“卧槽度淮安?”
彭远扬的语气轻浮至极,度淮安眯起眼睛,转头瞥了他一眼,碍着百枳在场提脚走远了点。
彭远扬被度淮安刚刚那一瞬的眼神看的有点害怕,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恼怒,眼前这人不过就是个牛郎,自己怕他干什么?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牛郎落了面子,彭远扬的言语恶劣起来:
“江酒,几年不见你品味真是越发低劣了,怎么,找不
到女朋友,这种货色都要?”
百枳注意力却诡异的跑偏了:“你几年没见我?可是兰伯伯不是经常开宴会请小辈吗?我一直都在呀,难道你不在?”
“邀请函是给你弟弟了,还是你家破产了?”
百枳天真无邪的开口。
彭远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你家才破产了!”
“我家没有。”百枳很认真的反驳。
“你,你别给我装疯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