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居然一点反应也无,就连大线条如云兮都察觉了气氛不对,不敢再说话。
星罗自然也有所感知。
她背对着祁欢,浑身不自在,干活的动作也越来越僵硬……
就在心里七上八下时,到底还是云兮先沉不住气,弱弱的叫了祁欢一声:“小姐……”
祁欢依旧默不作声。
星罗咬牙将被褥铺好抚平,这才咬着嘴唇慢慢转身走过来。
祁欢手里还拿着那盒银票。
星罗看在眼里也暗暗吃惊,硬着头皮抬眸对上祁欢的视线。
以前的原主,总是病恹恹的,常年一副慵懒的愁容,对琐事不闻不问,而最近祁欢身子日渐好起来,不再那么没精打采,但大体上人还是很和气好相处的,这半个月下来甚至都没对下头的人有过一句重话。
此时她面无表情的摆着一张脸,目光严肃……
虽是一张少女姣好稚嫩的面庞,却莫名的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很大的威压感。
星罗突然就紧张彷徨起来。
祁欢向来不爱拐弯抹角,直接质问:“母亲为什么会突然送银票过来?”
语气,鲜有的不善。
星罗手抓着裙子,目光很是闪躲了一下,一时之间却无从开口。
就冲祁欢这个态度语气,她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所以解释很多余,可是……
要请罪,她又着实没想明白大小姐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进退两难之下,她就只觉得想哭。
旁边的云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慢慢变得诡异又压抑。
就在星罗要将裙子抠破之前,祁欢才又打破沉默:“下去吧,今天晚上仔细想想清楚我问你的事儿,明早再告诉我答案。”
星罗用力的抿抿唇,克制好情绪才低低的应了声:“是。”
她埋头,脚步很轻的往外走。
显然——
是被自家小姐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坏了。
云兮左顾右盼,却也只剩下无措,“小姐,那奴婢服侍您……”
“不用了,我就睡了。”祁欢啪的将那盒子合上,“去把院门关了,然后守着星罗去,她若是想不明白,你就帮她好好想想。”
云兮胆子可比星罗小得多,看她这般态度已然是十分惊慌,应承下来就心事重重的走了。
待她关上了房门,祁欢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僵硬的腮帮子,起身去洗漱。
她其实是该重罚星罗一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可是和谐社会出身的人,真的会有心理排斥,要让一个对她并无恶意的小姑娘往院子里跪一个晚上,她这一晚上都会睡不着,甚至可以预想后面很长的时间内都会持续有心理压力。
压榨人的地主老财不好当,也是需要心理素质的。
但是——
星罗这个打小报告的毛病,却必须得治!
把两个贴身的丫鬟都赶了,祁欢为了扮生气,也就没叫人烧洗澡水,只简单的洗漱之后就爬上床,盘腿开始数银票。
来回点了三遍,整八十张。
也就是整整四千两!
在一个丫鬟月银二钱都算高薪的大环境下这一叠银票是个什么概念?可想而知。
杨氏宠女儿,她一直深有体会,哪怕对方整箱的给她送珠宝首饰,她都能理解,可首饰约等于不动产,拿在手里也有限制,但是真金白银不然,灵活性极佳,拿在手里能办的事儿可就多了去了。
杨氏这如果不是心大,那就真的是纵女无度了。
祁欢心中感慨,抱着盒子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这二次投胎的技术怎么都算登峰造极了。
次日清晨醒来,她挂起床帐,刚趿拉着鞋子下床倒了杯水,云兮就在外面敲门:“小姐您是起身了吗?”
祁欢走过去,拉开门栓开了门。
云兮端起放在栏杆上的脸盆走进来,该是心有余悸,表情看上去还是小心翼翼,也没了平时的活泼话痨,沉默做事。
祁欢瞟一眼院子,只有木香、木蓝带着几个小丫头在打扫,并不见星罗。
她也不问。
收回视线,去拿了件外衫披上。
转身时,云兮正在挽袖子,要帮她打湿帕子擦脸,斜刺里却是另一只手伸过来。
“我来吧。”星罗从外面走进来。
云兮偷看了祁欢一眼,看她没反对,这才转身去找祁欢要穿的衣裳。
祁欢漱了口,又用星罗递过来的帕子擦了脸。
之后,她就好整以暇看着星罗。
云兮手里捧着衣服站在旁边,还是只见慌张。
星罗垂着头,正要屈膝往下跪,祁欢却直接挡了她一下:“我只想和你讲道理,真要罚你,昨晚就罚了。”
星罗看向她,眼圈通红:“昨日小姐出门之后的行踪是奴婢说予夫人听的,奴婢只是想着夫人她是关心您,所以……”
其实,她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家小姐居然连夫人都要防备。
因为想不通,声音里都充满了委屈。
云兮更是听的目瞪口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