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那并非是因为刚好遇见太子在场,所以才没敢应承,看他的反应,他是真的十分忌讳。
祁欢唇角扯出一个有些为难的笑:“长辈们的陈年旧事了,我只是偶然听大姑母提起过一两句,也不十分清楚,好像是因为我那位早逝的姑祖母,据说她还在时,我祖父险些就让她与信王联姻了,后来因为她人没了,这亲事才作罢,之后不到半年,信王逆案就爆发了。祖父为此,当是心有余悸的。”
“那怪不得。”顾瞻了然,也便不再纠结于此,“我是瞧你对你这妹妹还算上心,就算我多管闲事,既然祁老侯爷不会干预此事,有合适的人家,尽快给你妹妹定......
下,完婚吧。”
祁欢却仍是不放心:“我祖父这里,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宁王……你确定只要我妹妹嫁了,他就会死心?”
这要是弄巧成拙,反而把云峥惹毛了……
将来就得连累到祁长歌的夫家去,一样没个好下场。
顾瞻笑道:“宁王的确好色,但也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最起码我可以保证,只要陛下尚在,他就不敢做出公然强抢他人之妻的事来。”
顿了一下,又道:“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你那妹妹好像是有望跟永兴伯府结亲?如果是官宦或者勋爵人家,他只会更加收敛一些,就是……不知喻家父子肯不肯接这个烫手山芋。”
还是那句话,云珩与云峥,无论私德如何,他们都有角逐皇位的野心。
为了这个大业,他们都的有所顾忌,在大权在握之前,不会真的舍本逐末去做些自毁前程的蠢事!
祁欢听他一番分析,心里总算有数,又略安定了几分。
顾瞻仍是陪她一起用了早饭便告辞。
祁欢琢磨了一下午,也是觉得要快刀斩乱麻,尽早把祁长歌嫁出去了事。
祁元铭放外任,前几天已经启程上任去了,永兴伯府那边,祁欢有打听过消息,那位本来想早早离京的喻五郎却一直耽搁到现在还没启程,虽然对外只是说还没收拾妥当,但祁欢揣测当是与祁长歌有关。
喻五这一走,便得三年。
祁长歌如果今年十二三,那他下趟回来多少还有机会,可祁长歌今年都及笄了,就算三年后喻那个能顺利调回京城,祁家这么也不可能把祁长歌熬成十八岁的老姑娘,就为等着他。
但他这耽搁……
应该也拖不了几天了。
这位喻五郎,还算是个有志向的人,总不可能为了熬着娶媳妇......
,连刚到手的官位都不要了吧?
祁长歌的是个庶女,身份也不够资格叫他托付家里长辈替自己随时盯着,否则也只会叫长辈们觉得他是色令智昏,为了个女人连前程都不顾。
总而言之——
他该是撑不了几天了,祁长歌这事儿不能再拖。
祁欢让找了件长披风,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严实了,再三保证吹不到风,星罗才松口,准她出门。
祁欢领着她,往前院去等祁文景。
祁欢从春雨斋出来的时候天才刚擦黑,因着是自家家里熟门熟路的,她就没让星罗去找灯笼。
主仆俩沿着回廊一路走去,行至福林苑的围墙外面,就看前院方向祁正钰和祁文昂父子一路回来,正朝后院走。
祁欢不想跟他们打照面,省得还要言不由衷的问候,就扯着星罗往暗处避了避。
祁文昂今日该是没打算跟前福林苑父子叙话,走到这附近要与祁正钰分道扬镳时,终是忍不住开口:“父亲,您别怪儿子多嘴。事实上,陛下虽然更喜欢自己的嫡子,可真论出身,宁王背后的母族也不差的。平国公府那边,老国公年事已高,一旦他驾鹤西去,那位顾世子年纪轻轻,未必能独当一面。东宫这边如果失去军中最大的支撑,将来……是为未可知的。宁王不过就是跟您要个区区庶女,您就算是给了他,又能如何?”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从来都野心勃勃的父亲,怎么会突然保守起来。
这本来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事,答应了会多条路,也不会有损失!
就冲顾瞻对祁欢的喜爱程度,目前看是太子胜算更大,将来太子胜了,也不至于因为宁王强要了自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就将自家归入逆党行列里去吧?
输,不会输什么,赢——
却能赢得柳暗花......
明的一条出路,这何乐不为?
不想,老头子闻言,却是当场勃然大怒,暴躁呵斥:“有这工夫,不如多做点政绩出来,自己往上爬一爬,尽想些旁门左道的招数,想着一步登天,就只看利益不考虑后果的吗?”
祁文昂声势弱下来,明显还是不服:“宁王只是看上了二丫头的好颜色,又非是拉拢咱们父子……”
“君心难测!”祁正钰这次直接打断他,恶狠狠警告:“你觉得没事,到时候陛下说有事,你能去跟他讲道理?我告诉你,这府里只要还有一日是我当家,你们就谁都别给我打这种主意!”
三十年前的旧事,就仿佛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他现在都时常会半夜惊醒。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在他身上算是完全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