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往前院去。
祁欢虽然没明着和星罗云兮他们说过二房的野心,可最近这阵子,两房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丫头们也都看得出来。
四下无人,星罗道:“老侯爷健在,只要二房他们不犯大错,就是老侯爷也不好随便提分家的,自古以来就没这个道理,会遭人笑话的。”
这个道理,祁欢自然是懂。
古代重孝道,尤其是读书人,又拿着孝道当脸面用的。
父母健在的时候,不分家,以示家族和睦,就算老爷子去了,在孝期之内提分家……
都要遭人诟病。
可二房的人实在太不安分,祁文昂这样一心觊觎爵位,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祁欢就不得不时时刻刻防着他们在眼皮子底下近水楼台的使阴招。
她说:“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二叔被老爷子纵得,叫人看的总是心里不快。”
祁家门里,老头子明目张胆器重偏宠次子,这是连外人都有目共睹的。
也就是祁文景性格软和些,凡事能忍让,不予计较,这要是换个小心眼和气性大的,只怕家里两房得是水火不容的天天找借口掐架。
可是一顶老规矩和孝道的帽子压在那,能怎么办?
老爷子在时,别说现在正当理由都不够,就算有道理,一旦闹分家,长宁侯府也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祁欢也算是烦死了这个凡事就要牵连全门全族的封建社会了!
他去得二院,祁文景还没回,便叫看屋子的小厮开门掌灯,进去屋子里坐着等。
祁文景今日也无应酬,加上早上在宫门外遇到那事儿,心也悬着,要不是下了衙门刚好被一个同僚拉着说了会儿话,便早一刻钟就回来了。
回来见着祁欢等在屋里,他先是意外,但是......
脑筋一转……
也便猜到该是顾瞻白天已经过来通过消息了。
亲随替他解了披风,拿去收好。
星罗则是打湿帕子递上,伺候他擦了擦手和脸。
祁文景略略拾掇好,就先主动开口问祁欢:“你病好些了吗?大晚上的怎么还出门来吹风?”
“本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妨碍了,是母亲小心眼儿,总拘着我不让出门。”祁欢笑道,“父亲不着急用饭的话,我先与父亲谈点事情?”
祁文景递了个眼色。
他那亲随便退了出去。
星罗道:“奴婢去催一下茶汤。”
然后便也下去帮着沏茶。
祁文景带祁欢随便找了两把椅子坐下,面色略显凝重的依旧主动开口:“是为了你妹妹的事吧?说起来,早上那会儿还多亏了顾世子和太子殿下路过,帮腔了几句,解了围,否则宁王的话不好推。”
祁欢也不和他兜圈子,亦是直言:“宁王其人,女儿不了解,但白天我问过顾世子,他说只要陛下健在,宁王便不敢做得太过分,他的意思是,尽快替二妹妹把婚事办了。”
祁文景微微沉默了片刻,似是有几分迟疑。
祁欢察言观色,等得他一时,不禁又紧张起来:“喻家那边,您觉得未必能成?喻五郎一直迟迟未曾离京,难道不是与二妹妹有关?”
之前她提醒过祁文景,不妨去探一探永兴伯府的口风。
后来以为家里连续出事,就没顾上再过问。
她以为祁文景焦头烂额,应该是还没腾出空来去问。
祁文景却道:“永兴伯那里,前几天遇见,我已经问过,咱们两家知根知底,为父与他又是多年的交情,对于彼此的人品和都信得过。他倒是愿意的,并且怀瑾那孩子,在这之前也私下对他吐露......
过心声,确实是属意长歌的。只常明兄说喻太夫人……”
喻家太夫人,是永兴伯喻常明的母亲,对祁文景而言,算长辈。
私下议论长辈的是非,他略感不适。
于是,不由的顿了一下,后才说道:“老太太尤其疼爱他家五郎,又……有些势力,常明兄与我也是实话实说,他说依着老太太以往的眼光和行事,怕是会反对,因为路氏的出身,有些犯她的忌讳。”
祁长歌生母路姨娘虽然没什么不清白的,还没等在教坊司挂牌就被杨氏给领了回来,可以女子,毕竟曾经沦落到了那种地方,以这个时代人的标注来看多少算个污点,人家男方家里就是要以此做评判,人家介意,也自有人家介意的道理。
“这样说来,喻家那边怕是难成?”祁欢确认道。
祁文景道:“常明兄倒是并未回绝于我,只说老太太那里得给他时间,叫他先想办法看能不能说通。”
祁欢表示理解:“这个女儿明白。若长辈就是反对,也总不能因为小辈的成婚,就完全不顾家里老人的意愿和感受。”
尤其,喻家父子也都是读书人,在孝道这方面尤为重视。
祁文景叹了口气。
祁欢垂眸,略略思索片刻。
“其实京城里门当户对这么多人家,家世人品与二妹妹匹配的也好找,咱们也不是非他永兴伯府不可。”祁欢道,“宁王其人的人品赌不得,二妹妹这事儿现在可能真的不宜再拖,得尽快给她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