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那个大直男也不晓得提醒她修饰一下妆容再见人,这回她脸上还残存着被泪水冲刷出来的沟壑。
再加上,发髻也不如下午出门时候那般紧致光滑了……
祁欢赶紧掏出帕子,使劲擦了擦脸,然后才又尴尬的挪回杨氏身边。
杨氏这会儿更是心情复杂,也脸色略显阴郁的盯着她在看,几次欲言又止。
她一个过来人,虽然近些年和祁文景之间的关系十分冷淡,可是刚成婚那三两年也曾有过满是憧憬,蜜里调油的时候……
祁欢方才下意识惊慌的小动作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有数。
可是要怎么开口说这事儿呢?
她一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戳破女儿了。
祁欢等了好一会儿,就忍不住先开口抱怨上了:“您不问谁把我惹哭了啊?”
杨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以后不准私底下再单独跟他见面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祁欢一个反应不及,愣了一下,然后就急了:“不是……我又没说是顾瞻惹的我……”
话音未落,却被杨氏先行截断。
“他倒是敢惹你,那他倒是也得舍得!”杨氏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又连着戳了她脑门两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别心里没数儿。尚未考量得当,那便仔仔细细先考虑清楚了,现在这么不清不楚的……”
到底也是没好说出什么太露骨的话,辗转于舌尖半晌,杨氏只道:“吃亏的是你!”
祁欢一开始没太反应过来,以为她指的是若是自己再这么吊着顾瞻,以后错过了这么好的夫婿要后悔,可是细品杨氏这个晦涩又含蓄的表情……
她脸上刷的一热,这才后知后觉……
杨氏这该是发现什么了。
她到底也不是真的没脸没皮那种人,一瞬间就彻彻底底真的慌了。
“那个……母亲……”即使是和顾瞻在一起,祁欢觉得她都没有这样脸红和窘迫过,面对长辈的质问,她甚至无措到语无伦次。
通常这种事,所有人的固有观念里都会觉得是男人图谋不轨,哄骗小姑娘,占便宜。
可是她和顾瞻之间——
顾瞻是实打实的冤枉!
“不是顾瞻他……”祁欢直接语无伦次起来,下意思想替顾瞻辩解。
可——
她又总不能明摆着告诉杨氏,是她主动勾引,顾瞻是被迫被她拉下水的吧?
那怕是得把杨氏当场气得背过气去。
杨氏也是头次见自己女儿慌乱成这样。
虽然不像是平时的祁欢了,可杨氏将这理解成是一个小姑娘做了出格的事之后羞愤之余的正常表现。
她对这个女儿,向来不可则的,只是又重新握回祁欢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知你是个有主意的,所以这件事上,你一直拖着人家没个明确的态度出来我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都由着你了。可是欢儿啊,咱们娘俩私下开说,像是顾瞻这样家世人品的孩子你当时大街上的烂白菜,随时想要就能捡到的?我是不知你脑袋里究竟怎么想的,总归女儿家还是要重名声的,这世上的人又哪有十全十美的,差不多也就得了。”
祁欢的性子,她多少还是清楚的,若不是真的也对顾瞻有意,她不会这么频繁的与人家接触。
可就这么模棱两可的一直拖着,它也不是个事儿。
尤其——
她刚才试探之下,祁欢这维护的顾瞻的意图也十分明显的。
杨氏的态度公事公办起来,祁欢反而压力骤减。
她低头摆弄着手指头,还是给了个叫杨氏无法拒绝的理由:“我就是想到成婚生子就有点害怕,还想再好生调养一下身体再提这事儿。”
然后,她重新抬眸再与杨氏对视时,就半真半假的笑了:“而且人心易变嘛,尤其是男人,男女之情这个东西,真能维持靠谱一辈子吗?现在拖一拖也没坏处,他若是个靠得住的,总不会这一年半载就逆了,若是注定了要变心……成婚还不如不成呢。”
不是她信不过顾瞻。
既然是两人已经开始相处了,她自是打算认真对待,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就实在没有这个开始的必要了。
这话,也依旧是祁欢拿来堵杨氏嘴巴的。
杨氏闻言,果然是神色微微一滞。
但随后,她也便跟着笑了:“随你吧,本来就做好了养你一辈子的打算了。”
杨氏虽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可是在婚嫁一事上,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现在反而格外清醒。
祁欢一直都庆幸,她身边会有杨氏这样一个性格的母亲。
就因为有杨氏在,她脚下的路走起来才额外少了许多的羁绊和阻碍。
这已然是一种极为难得的幸运了。
她心情好起来,腻在杨氏身边磨蹭了好一会儿,一直等着金妈妈带着院里人都回来,禀报说喜宴的现场已经收拾妥当,杨氏要歇了,她方才也回了自己院里。
回到春雨斋,星罗和云兮两个也烧好了洗澡水,熬着夜坐在灯下等她。
时间太晚,祁欢也困倦的很,就敷衍着冲了个澡。
临睡前,她想起正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