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大汉在网络上冒充少女少妇,跟男人连手都没拉过,就能几十万上百万的骗钱。
现在杨秉恩这个真实案例摆在眼前,她却大概有点懂了——
也许并不在乎骗子的手段有多高超,这种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人心甘情愿受骗,没准事后还觉得自己这是真爱,自我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她看宁氏这些年过的安逸富态的那个模样——
却不怎么相信这女人当年对她那个傻缺外祖父会有哪怕丁点儿的真感情。
“保不齐,这就是宁氏榨干他用的最后一计吧!”最后,她突如其来的这般评定。
杨氏微微诧异,不解其意。
祁欢笑道:“一个年纪一大把的糟老头子,还卷了所有家资交给外室以及私生子带着跑了,他这样光溜溜的回到家里,再继续折腾外祖母,闹腾的外祖母不得安宁,依着外祖母那般傲气的脾气,是极有可能恼羞成怒,将他扫地出门,彻底与他和离决裂。这样,他就可以变卖了房产,去他好大儿的任上投奔他们母子,一家三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过日子了。宁氏只要这样说,依着外祖父对她的痴情和迷恋程度,就一定会心花怒放,一脑袋扎进去,屁颠儿屁颠儿就兑了所有银子,放他们母子走,好早些置办了家业等着他。”
杨氏:……
祁欢这一看就是信口开河,打趣儿的。
杨氏却不得不承认——
她这想象力已经无限贴近于现实。
杨氏脸上表情一言难尽,憋半天,即使再觉得丢人难以启齿,她终也还是点头:“的确,他那么老实憨厚的一个人,即使那些年和你外祖母关系冷淡,也很少有红脸争执的时候。但是最后那两年,老虔婆母子离开之后,他就天天在家里撒泼找茬儿,不消停的闹事儿。不过从那时起,他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多半时间都靠汤药吊着,缠绵病榻。大夫说是心病导致的心思郁结,之后没熬两年人就去了。”
“宁氏母子走后,到最后外祖父去世那几年里,他们之间还有没有有过音讯往来?”祁欢思忖着,继续查问细节。
“没有。”杨氏道,说起这一茬儿,却不知道该是感慨老头子昏聩半生自作自受,还是该恨这世上居然会有杨成廉母子那样冷血狠毒之人,一时间只是叹息,“起初他可能是真的完全不相信那母子俩只是拿他当垫脚石吧,而到了最后弥留之际,应该会意识到自己的一腔真情错付,但却致死都没有承认过。反正都已经是个笑话了,不承认,还能继续自欺欺人,承认了反而要不知如何自处。他那种人,也就只配得个那样的结局,不值得可怜。”
祁欢对那种朝三暮四,甚至打压妻子去迁就小三妾室的男人,如果当面遇上都恨不能一大嘴巴呼上去,她就更不会替这杨秉恩觉得不值了。
用杨氏的话说,他就是活该!
只是,一个男人,能几十年如一日被一个女人骗成这样,还利用的彻底——
也很是叫人唏嘘!
宁氏可真是个人才啊!
“就是因为他们母子二人彻底抛弃了外祖父的这个举动,这才招致了外祖母的警觉,决心搬迁进京的吧?”冷静下来之后,祁欢继续分析忖道。
由于这段长辈们的陈年旧事已经过去一甲子了,所以很多事即使去查也归入尘土,查不到任何线索,很多事也都只能是去猜测揣摩了。
“嗯。”前面那些事,杨氏也大部分是听自己母亲和兄长转述,再后面的事却是她自己亲身经历,是以提起这一段,她整个人都显得激愤,“你外祖父将她视为人生挚爱,殊不知,那女人却只把他当成可以利用的垫脚石,毫不留恋的一脚踹了,这份狠心决绝叫人想来就胆寒。当时我与你舅舅都且年幼,也是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谨慎,你外祖母便变卖祖业,带着我们来了京城,在长汀镇定居下来。一来是想着天子脚下,那对儿母子即使得势,也得有所忌惮,不敢乱来,二来……天水郡那里于她,也不算什么好地方,躲开了她心里可能会更好受些。”
自己夫婿和外室小三之间的矢志不渝的纠缠了二十多年的纠缠圣地,于原配而言,只怕是呆在那里会觉得连空气都恶心吧!
尤其,杨氏还是个性格十分要强的女人,于她而言,只怕就是更是煎熬了。
祁欢沉默了片刻,也下了最终的总结和定论:“事实也证明外祖母起初对那女人的揣测和提防都并非小人之心,她的确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对外祖父但凡有半分情意,哪怕是她有半点良心,都不该到了今日还对我们穷追猛打。”
她表情严肃的重新抬眸,直接对上杨氏的视线:“我舅舅当年意外暴毙,就是出自他们的手笔吧?”
家里起初刚出现变故时,杨氏还未出世,甚至杨秉恩死时,她都还小,并不怎么记事。
可是要说到杨郁庭被害——
那就是她亲身经历,并且亲自善后处理的惨痛过往了。
杨氏眼底瞬间浮现出巨大的悲痛与仇恨交替起来的神色,她手指用力抓着盖在膝上的被子,忍着情绪,声音还是微微的沙哑颤抖:“我真的没想到……那时候才刚出了你外祖母的孝期不久,虽然我一直都知道那对儿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