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寻过去,还没说上两句话她就开始发疯追打,口中语无伦次的……”
她话音未落,盛贤妃反而一惊:“你是说她疯了?”
叶寻意道:“看着像,但也未必。我觉得母妃可以事后再叫人过去观察或者试探一下,也有可能是她想彻底脱身,进而耍了花样。”
杨盼雨确切的下场和状态,盛贤妃此刻的确是十分关心的。
倒不是一心还想利用,而是祁欢的话如同当头棒喝,她还是听进去了的。
如果皇帝真的是一直都将他们母子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并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直在网开一面,那么他们若是继续一意孤行下去,杨盼雨的下场就是她最真实的榜样!
她心头微微一悸,勉力点了点头:“好,那我知道了。”
顿了一下,她又重新打起精神,再次看向了叶寻意问:“若是杨盼雨这步棋走不得了,就得另外想别的法子,峥儿现在不在京城,凡事只能是你我多替他谋划操心着点儿,他若得了更好的前程,那自然也是你的福气,明白吗?”
她对叶寻意一直都是个看不上的态度,即使最近被对方洗脑,结成了联盟,私下相对,也还是保持主导,是个高高在上的态度。
这番言语,就无异于敲打,听上去就是逼着叶寻意要继续尽心尽力为他们母子卖命。
叶寻意心里冷笑,面上也是演戏,表现的十分恭顺:“是,儿臣都明白的。”
见着盛贤妃面露满意,她这才瞅准时机,话锋一转又问:“母妃,之前我与那位昭阳公主殿下就曾有过一面之缘,却一直忘了问,她那脸上是怎么回事?瞧着是外伤……是从军之后受的伤吗?”
盛贤妃现在心里对她已经有了隔阂与戒备,自然不肯将宫中秘辛透露给她,只含糊道:“好些年前的旧事了,陛下疼她,不准后宫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知道的太多没好处,你就不用打听了。”
这位昭阳公主得宠,叶寻意是上辈子就知道的,否则也不至于叫云珩都当了皇帝了还要耿耿于怀的嫉恨。
看盛贤妃这态度,也是不可能告诉她了,为了不讨人嫌,她依旧还是表现温顺的闭了嘴。
盛贤妃却并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又耐着性子喝了口茶也就放下了茶盏起身:“这里日头有些大,本宫就先去宴上了。”
她愿意是先甩开了叶寻意,但是又不便明说。
但是叶寻意那里满脑子寻思着云澄的事,自然也不想黏在她身边受她制约,连忙推脱:“先过去席上的好像都是长辈,儿臣这身份,到底不是府里正妃,有些辱没了殿下与母妃,我还是晚些随大流再一起过去吧。”
她这话说的,当真是一心一意为着云峥母子二人着想,又谦逊又聪明的。
盛贤妃不由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不免动摇,立场又开始打转儿。
但随后,她也就暂且移开了注意力,冷淡提点:“嗯,别生事。陛下拿那昭阳跟眼珠子似的,今日她这及笄礼上是断容不得半分差错的,惹谁也别惹她。”
“是,儿臣谨记。”叶寻意嘴上应着,心里却十分不屑。
她甚至觉得这位皇帝陛下怕不是有病!
像是长宁侯府杨氏那样偏袒女儿的母亲,她见过,毕竟养女儿的确是会和生母更亲近更有感情的,可一般家族里的父亲,都是拿女儿当联姻工具和棋子的,所谓的宠爱,就仅像是养条狗似的,心情好了逗逗赏赐一点好物件而已,哪有什么真情实感的?
这位皇帝陛下还是个日理万机的天子,又不是没儿子给他教给他宠,怎么就会拿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稀罕?
盛贤妃其实是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和言不由衷,可到底也没点破,递了个眼色,她那大宫女就上前扶了她手,主仆一行离开。
等到走上水上回廊,四下无人。
大宫女便主动禀报:“奴婢吩咐连雨先回去了,她说的情况与方才叶氏所言差不多,叶氏才进去槿兰苑没一会儿里头杨氏就发起疯来,多亏是侍卫冲进去的及时把人制住了,否则叶氏都未必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至于祁大小姐当时是否已经藏在暗处守株待兔了……连雨也说不明白。”
可是不管怎样,叶寻意今日的行事,的确是完全掌握在人家手里了。
是因为人家未曾当场发难,他们现在才有机会在这里琢磨研究内情。
盛贤妃想了一上午这些破事儿,觉得脑壳都隐隐发痛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先不说这些了,趁着现在,你去宫门外头找刘管家。”
她示意宫女附耳过来,将祁欢透露给她的叶寻意怀孕和小产的内幕说了,打发了宫女前去确认,后又嘱咐:“悄悄地去,如果刘管家说确有其事的话,那你就嘱咐他,事后也千万莫要叫叶氏知道本宫问过此事。”
大宫女也已然是被这消息震得七荤八素,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才谨慎应诺,转身往回走。
回到岸上,遇到迎面走过来的其她嫔妃相问,她就随口解释:“我们娘娘说方才喝茶帕子弄脏了,叫奴婢回寝宫再取一块过来。”
这些后宫女人平素里养尊处优,日子过得精致,这算正常需求,其他人自然不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