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山。
苏榆正在睡梦中。
和苏槐打了几天,昨晚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他正做着好梦,梦到他一路从龙头山打到了紫禁城,手刃了当朝皇帝。
他看着那金灿灿的龙椅,激动得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他将龙椅从上到下摸了个遍,然后掀起衣摆,就要一屁股坐上去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响响起,将梦境震了个粉碎!
苏榆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摸出放在枕下的刀,一脸戒备地看着周围,没看到有人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喊来人问了那声响是怎么回事。
“回山主,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声音是从窟窿山的方向传来了,响起的时候,窟窿山上还冒出了滚滚浓烟。”
“小的们猜测,窟窿山应该是走水了,房屋倒塌的声音。”
否则,他们实在解释不出,还有什么情况能在发出巨响的同时又冒出滚滚浓烟的。
苏榆却不怎么相信这个理由。不过,他也想不出别的答案,于是只好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随即就喊来了他的心腹——秦风。
“风叔,你帮我去看看窟窿山上可是发生了什么好吗?”苏榆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为何,那声巨响之后,他总觉得有些心下难安。
秦风应了一声,出去后就从密道下了山,悄悄向窟窿山靠近。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秦风就回来了,面色有些不好看。
见到苏榆,他摇头叹息了一声,“窟窿山守卫十分严密,我没能潜进去。”
秦风不缓不慢地说着,出口的声音就如同被捏住喉咙的鸭子叫声,十分刺耳难听。
苏榆动作一顿,鼻尖蘸饱的墨水滴落在纸上,渲染开一大团黑色。
他烦躁地将整张纸揉成一团,心下十分不安。
他抬头看向秦风。
后者站在阴暗处,只露出半张脸。
这时,秦风往前走了一步,将另外半张脸也露了出来。只见他脸上,整个右脸以及脖颈,全是烧伤造成的大面积疤痕。
这是当年,为将苏榆带出宫门时留下的,因此,苏榆格外信任及依恋他,很多事情都会同他商量。
“风叔,我总觉得心下不安。”他如同寻找长辈安慰的孩童般,略带忧愁地说。
“阿榆莫怕,风叔定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若是还为此感到不安,那我今夜就去夜袭窟窿山,替你了结了那些人。”秦风平静道。
苏榆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风叔,你已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我不愿见你为了我陷入危险的境地。咱们有护山阵庇佑,他们总归是攻不上来的。”
苏榆说着,似是说服秦风,也似在说服自己。
——
窟窿山。
婳祎毫无保留地把炸药配方写了出来,人手一份,让所有人都参与到制作炸药的行动中来。
她并未因此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苏煜尘和卢守值,竟然在她毫不犹豫地将配方拿出来之后,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婳祎自然是留意到了两人,但由于当时人太多,她便把这份疑惑压在了心底。
直到现在得了空,两人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才问了一嘴。
“三皇子,我有一问。”
苏煜尘眉梢微抬,示意她问。
婳祎偏着脑袋,“今日我把配方拿出来的时候,你为何同卢大人是那样的表情?”
她眨了眨眼睛,满脸都是求知若渴的表情。
苏煜尘一愣,没想到她竟然问的是这个,不由从胸腔里发出一阵闷笑来。
“婳祎,你这人真的很矛盾。有时候聪明得紧,有时候却又……唔,很单纯。”
婳祎脸黑了。
她又不是傻子,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苏煜尘这意思不就是说她有时候蠢得要死呗!
婳祎真准备暴起,就听到对方又继续说:“但婳祎,你今日着实让我们吃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大义,这等宝物的配方,说给就给了。在我的印象里,像你这样的,我从来没见过。”
婳祎一愣。
“哦,所以,你们是因为我给的配方才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她笑了起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挥了挥手。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配方啊简单得很,就算我不拿出来,你们想要自己配出来也是非常容易的,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得到答案,婳祎也放心了,只要不是坏处就行了。
“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你的,我去看看他们做得怎么样。”
婳祎也没多待,得到答案就开溜,才刚走到门口,就正好碰见走来的卢守值。
“三皇子妃。”
“卢大人好啊,是来找三皇子商议事情的吧。别行礼了,快去吧。我还有点事,就先走啦。”
婳祎连忙摆摆手,笑呵呵地同他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先去看了一眼正在做炸药的众人,检查了一番看有没有问题,见没问题这才一脸满意地离去。
今天又下了点小雪,婳祎回到她的住处时,肩上头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