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由于两人聊得兴起,梦菀儿在清竹苑用了晚膳才回去的。
对此一事,整个清竹苑都洋溢着一股喜悦的氛围,而清竹苑之外,下人们却是小心翼翼,风声鹤唳。
因为,三皇子心情不好。
说起来三皇子心情不好已经好久了,但最近格外不好,大概与左相被捕一事有关。
这件事闹得尤其大,哪怕是三皇子府内从未出过府的下人们都听说了这件事。
街上也几乎人人都在讨论,都在觉得这回左相怕是要栽了。
而苏煜尘作为此案的主要负责人,还是坚信左相不会做出卖官之事的人,因此,他的心情格外不好,具体表现在有一天一个下人在没注意到他已经回府,同她的同乡小姐妹互相打趣了两句,说了几句笑话,笑出声儿了,就被他给发卖了。
要知道她们这种在高门大户里的下人若是被发卖,下场可是极其惨的。
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被有钱人家继续买回去当个粗使丫头,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当个人尽可夫的……嗯,大家应该都懂的。
所以现在府内的下人们,都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别说笑了,就是大声说话都不敢。
其他院子的人还好,景和院的人尤其惨,已经发展到走路都不敢出声儿的地步了。
这样的情况,又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这天,是农历二月十二。
这天,朝堂之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如今,左相卖官一案已然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所有证据都指向左相,几乎要坐实了左相的罪名,但左相拒不认罪,哪怕是用了刑也不认罪。
虽然苏煜尘也查到了一些疑点和证明他没做过这些事的证据,但很可惜的事,这点疑点和证据在那些不利证据面前,就宛如汪洋和湖泊,并无法因此就能为左相脱罪。
前前后后拖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加上最近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也越发不好,尤其是这天早朝时,从上朝开始就脸色不好,黑沉沉的,额角青筋暴起,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陛下,左相卖官一案已然查了快一个月了,现如今所有证据都表明此事就是左相所为,臣觉得,可以定罪了。”
有人站出来说道。
苏煜尘眉头紧皱,看向说话那人,是一个没有明确过立场的官员。
他一站出来,顿时又有几人站了出来,纷纷附和那名官员的话。
看到这里,苏煜尘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这段时间,由于证据的不足,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卖官一事左相就是幕后操手,而且,他查案的的时候,阻碍也越来越大,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设下此计的人,也在暗中加大了力度。
他与暗中之人的拉锯战,天平已经逐渐向对方倾斜。
苏煜尘不仅微微抬眸瞄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所以,父皇会怎么选呢?是选择相信还是放弃?
皇帝微微偏着身子,一手死死的握着龙椅的扶手,直到脑中的钝痛减去不少才缓缓吐了一口浊气,道:“李爱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老三。”
他唤了一声。
苏煜尘往旁边走了一步。
“儿臣在。”
“这么久了,你可查明白了。”
“回父皇,儿臣已有眉目,只要再给儿臣一段时间,定能……”
“三殿下,从案发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恕臣话直,您还需要多久的时间?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
“陛下,此事不能再拖了,京中百姓已经对此事议论纷纷,若再不给百姓们一个交代,难免人心浮动啊。”
这句话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很多人都站了出来,纷纷谏言,总之,就是一定要皇帝表个态。
苏煜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这时,他忽然看到跪地的一群人中最末尾的一人时,他眉头忽然一皱。
不对,这人他派人调查过,虽然隐秘,但的确和苏梓安的人接触过,姑且算是半个苏梓安的人,为何他也会出来?
他再回头看去,从所有苏梓安一脉的人脸上看去,才惊觉他们竟然如此平静。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也是为了证明左相的清白而据理力争。
苏煜尘仔细思索了一番,回想起,他们似乎就是从左相被打入天牢之后就再也没替左相说过一句话了。
心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了。
正当苏煜尘打量着这些人的时候,龙椅上的皇帝发话了。
“老三,众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此事不能一拖再拖,若你实在找不到能够证明左相无罪的证据,便择日会审吧。”
会审便是最后的审判了,皇帝的意思是,要是没有证据,就要直接给左相定罪了。
苏煜尘眸色深沉,突然“咚”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父皇,左相为官几十载,左相的为人父皇您是最清楚的,这么多年来,左相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儿臣恳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段时间,儿臣定能还左相一个清白!”
皇帝久久凝望着苏煜尘,片刻之后沉声道:“你说的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