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点认床,范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下有点痕迹,精神头不是很足。
但跟其它因为紧张没睡好的同事比起来,也还算好了。
领导还请了大家每人一杯咖啡,希望大家打起精神。
洽谈的地方非常出人意料,是在一幢大气的庄园里,周围几乎就只有这一组建筑,但是从土地资金上就花费不菲,更不要说里面各类奢华的装修、名画和做摆件的古董。
接待他们的管家和已经提前到达的工作人员解释:“抱歉,因为席少董事会参与洽谈,在这里比较方便。请不用担心,无论是人员还是设备都已经提前就位。”
舒氏这边的人倒也不是在担心这个,而是在想,难道他们对这个项目的评估还是太低了,怎么这种程度还需要席苍这种级别的人亲自出场?
坐车坐太久,大巴虽然座位宽敞,空气流通毕竟有限,范白有点晕车,但两边的高层正在寒暄,范白只能强忍着些许不适,摁了摁眉心,站在旁边静静等待,决定一会儿再去要一杯水。
别墅里一位侍从打扮的青年静静走过来,微微垂着头,将一个做工精致干净的玻璃杯递给边上的范白,里面清澈的白水荡漾着几圈涟漪。
范白一愣,随后小声道谢接过水杯。
他一边喝水,单薄的眼皮掀起,去看那位侍者。很妥帖的白衬衫加马甲,气质平和,细看五官挺英俊。
这个身材长相,还有这个气质,只是当一个普通佣人也太屈才了。
不过范白很快反应过来不再瞎操心,说不定人家在席家主事人这当一个佣人,工资和待遇也比在外面多得多。
“范白。”范白主动介绍自己。
青年愣了下,看着范白,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笑容:“叫我阿源就行。”
早上两边差不多商谈结束,席少董事也一直没有出现。
两边都松了一口气。
被放到这里来谈一项看起来并不怎么重要的合作,两边的高层都是一头雾水,起初也绷紧了弦,生怕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深意。
但最后将所有的条款都确认完毕,两边都没有发现什么能惊动席苍注意的事项。
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负责人们脸上还是笑呵呵地伸手握手确立合作。
“按照上面的意思,还需要留下一个人,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可以及时转达。”
舒氏这边的高层有些意外这一举动,现在这个时代了,哪里还需要留个人专门传达。
但是不清楚席家的做事风格,他们对此也表示了理解。
按照舒氏以往的风格,项目都已经敲定了,这种场合当然会选择留下在公司作用最小缺席也不耽误事情的范白。
但这次情况特殊,他们打算继续留其他人表达自己的诚意。
没料想到对方随意指了一个人,就指到了范白头上:“这位看着很面善,不知道方不方便留下来做客。”
时间也不长,看着领导着急的眼色,范白自认倒霉地点头了。
之后收到领导开的补贴费用,范白当即表示不会辜负组织的信任。
偌大一个庄园,当然不会找不出一间给范白居住的房间。
新认识的朋友阿源看起来在庄园挺有威望,给范白找了一个不论是装修还是房间朝向都很好的住处,倒是比范白昨天住的星级酒店更奢华些。
最近吃的一顿午餐,也是专人带范白到餐厅吃的,还提前问过他的喜好,水果到甜点一应俱全,还都是庄园聘请的顶级厨师的手笔,丝毫不敷衍,让范白领的外卖券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范白都觉得自己过得有些滋润过头了。
这哪里是在这里工作,这是带薪休假,还是顶级的那种。
不论是收拾房间还是吃饭,除了阿源和年迈面善的管家,范白没有再看到其它人。
井井有条、规矩森严的地方。
意外发生在范白傍晚出门逛花园的时候,他在花园碰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眉目冷峻的男人。
阿源在他身边,出众气势完全被压了下去。
冷峻的男人所过之处,其余人都低头问好,不敢直视他,生怕触了他的眉头。
范白就算没看过席苍的资料和照片,看见这个阵仗也应该明白他是谁了。
他有样学样,远远看见席苍的身影就站在一边避免正面遇上。
但范白低垂着头,视线内,下方出现了一双做工精致、价格昂贵的皮鞋。
范白抬头:“?”
没有说话,但是“这路他已经让这么宽了你几百斤不够走?”的意思摆在了脸上。
席苍看着一如既往,除了外貌因为长久卧床清瘦些了的范白,眉间的情绪略微牵动。
席苍:“我的确没想到,你在骗过我后,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范白缓缓把自己变成问号的样子。
他想了想牧柏、席苍、舒霖还有尉迟君之前长期在一起活动的传闻,又想了想自己跟另外三人莫名其妙的瓜葛,再掂量下席苍这个信息量颇大的语句内容和语气。
如果说自己也认识席苍,到这种地步,其实也不是一件那么难以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