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爷觉得有些不自在,扯了扯顾玉的袖子道:“还有顾玉,估摸着也不成,饶了我们几个!季七,你那文绉绉的功夫还是留着考进士去好了,别在我们跟前显摆,赢了我们又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想了想才道:“我看不如我们待会儿去河边捉螃蟹怎么样?这宫里头的螃蟹没人敢捉,定是又肥又大!”毕竟这是在宫里头,他也不敢玩的太过了。
周八姑娘一听这话,就蹙起眉头来了,“六哥你说你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待会儿皇上和姑母也要和咱们一起过去,难不成要皇上和姑母也和咱们一起脱了鞋袜去湖边捉螃蟹?”
“还有,你见过京城哪家的姑娘会当着外男的面脱了鞋袜的……”
周六嘀咕道:“谁说没有?之前小时候咱们不是经常玩嘛……”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周八姑娘那一道凌厉的目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还是沈易北道:“这是在宫里头不是在外头,不是你想怎么胡闹就能怎么胡闹的,就算是再憋屈,也就憋上一两个时辰咱们就该出宫了!”
“也是,待会儿我就去怡红院找莫愁!”一提起莫愁,周六脸上哪哪儿都是笑,“你是不知道,我按照北哥的话做的,没出几日,这花老鸨还真是急了,都差人在周家门口堵我了,直说我这几天怎么没去怡红院了,还说莫愁这几天想我想的紧了!”
“虽说这话不一定是真的,可昨儿我去怡红院的时候,莫愁难得陪我喝了一杯茶,还给我唱了一首曲儿……啧啧,北哥你再教我几招,到时候莫愁看到我的时候肯定是眉开眼笑的!”
谢橘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莫愁是谁?”
周六挠头道:“这……”好像宫里头也不是说这些的地方!
沈易北淡淡道:“一个姑娘家家的问这些做什么?”
“刚才我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谢橘年一副“你什么都瞒不住”的表情,道:“可听侯爷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
顾玉皱眉道:“二姑娘,你喊他侯爷?怎么还像……易北身边的丫鬟似的?”
谢橘年皮笑肉不笑,“叫习惯了!”
她总不能说这“表哥”两个字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吧!
沈易北深深看了她一眼,只道:“嗯,这称呼的确是要改一改了!”
谢橘年理都没理他,挽着珍珠的手就朝前走。
刚走了没几步,她就见着刚才慧贵妃派出去的那个内侍踉踉跄跄跑了回来,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皇上和慧贵妃跟前,“皇上,娘娘,不好了,周六奶奶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方才还挽着皇上臂弯,正和皇上你侬我侬的慧贵妃顿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扬声道:“你将话说清楚!”
不仅是谢橘年,就连沈易北等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四皇子妃带着众人走了上去,正见着那内侍正在答话,“……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奉了娘娘的命前去找周六奶奶,原本只是在延禧宫到御膳房这一条路上找的,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后来还是有个宫女说见着周六奶奶朝着湖边走去了,奴才带着人过去找了一趟,却见着湖边有一具尸体,奴才命人打捞起来一看,就是……周六奶奶!”
周六一下子怔住了。
慧贵妃脚下的步子一软,瞬势倒在了皇上怀里。
皇上扬声道:“周六奶奶真的是溺水身亡的吗?”从小在深宫长大,他见过的龌蹉事儿实在太多了,不能不多想。
那内侍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哭腔,“千真万确皇上,奴才还在湖边捡到了周六奶奶的绣鞋,想必是一时间没站稳这才掉下去了……如今这宫里头还有谁敢害周六奶奶了?”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下,周六就厉声道:“不可能,她从小就在福建长大,和京中的姑娘不一样,她会枭水!”
躺在皇上怀中的慧贵妃面色变了变。
沈易北忙接话道:“虽说周六奶奶会枭水,可这种事也不能一概而全的,每年湖中淹死的都是些会游水的,更别说如今是深秋,周六奶奶身上的衣裳,配饰又重得很,一时慌乱没顾得上也是正常的……”
周六眼眶已经红了,只呢喃不可能,不可能,他虽不是长情的,却也不是薄情的,更何况周六奶奶还替他生下个粉雕玉琢的女儿!
慧贵妃已经哭了起来,“都怪臣妾,都怪臣妾,要不是臣妾想着今儿设宴,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皇上,皇上啊……”
她一哭,皇上的心就揪成了一团,“好了好了,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小六啊,你也别太伤心了!”
若是这件事拖下去,这慧贵妃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皇上这都发话了,就算是周六伤心也不能太过了,可众人瞧着,怎么这慧贵妃好像更伤心的样子!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安抚了周六几句,也就出宫了,至于慧贵妃则由着皇上陪着回了延禧宫。
坐上了马车回到了东阳伯府,谢橘年还是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傍晚的时候,沈易北就来了,来过了一次,这一次他倒是轻车驾熟,直接去了偏厅,这才要合欢去请谢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