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看着沈易北那张和故去儿子相似的面容,良久才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若是她死了,你该怎么办?长宁侯府又该怎么办?当初你知道了这件事为何没告诉我?为何没有动手?就任由着她和二老爷有所来往,什么都不做?”
沈易北只道:“我有想过,若是……”
“没有若是,侯爷啊,你得记得,这个世上只有人死了,她才不会背叛你,才不会给你惹麻烦!”老祖宗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自己这个孙儿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太多,她抬起的胳膊却又放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这阖府上下谁都知道老夫人服毒自尽,却是没死成,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就连话都不能说。
至于老祖宗也病了,病的厉害,这太医来来回回不知道来了有多少,每个人都说老祖宗这是受了刺激。
不知道只以为老祖宗这是因为老夫人的病,所以才倒下了,只道一句老祖宗真是菩萨心肠,更道老祖宗这一生命运多舛。
沈易北也是过得不大好,就算是整日有谢橘年陪着,也知道老祖宗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为了长宁侯府好,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就连听着周六的话,也有些走神,周六拿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不满道;“……北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他也知道这沈家发生了事儿,可这都有些天了,怎么他的北哥还是这样子?
沈易北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周六道:“昨儿我祖母派人递了信儿来,直说皇上这些天还是不大待见我姑母……不,慧贵妃娘娘,还说就算是慧贵妃娘娘有天大的错,如今她也受到了该有的报应,我祖母说就快过年了,只要我回去,还说若是我肯乖乖听话,就让我迎了莫愁进门……”
这放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沈易北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那你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周六缓过了那一阵的悲伤,整个人又变得极其没骨气起来了,“这些天我把从小发生到大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我想要迎娶莫愁为正妻只怕是不可能的,可我爱莫愁,我这辈子就要定她了。”
“我也想过了,不如就趁着这个关头先将莫愁迎进家门,以后就算是他们要我娶妻,我不愿意就行了,他们难不成还强压着我洞房?这莫愁虽有妾的名头哥,这行事之间也算是正妻了,北哥,你说了?”
沈易北看着他,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周六就觉得这个主意可行,“那等着我祖母再差人过来请我的时候,我就和我祖母说将莫愁迎起门……这莫愁在怡红院这么多年,连个好年都没有过过,到了周家有我好好护着,她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人各有志!
沈易北脑海中只冒出这样一句话来,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做吧!只是有一点要记得今日你想着要怎么对莫愁好,以后切莫要忘记了,有周六奶奶在前,不要让莫愁成为下一个周六奶奶了。”
周六狠狠点了点头,两人又坐了会儿,他才道:“北哥,你说的还真对,这些日子我要七皇子什么都不做,只陪在慧贵妃娘娘的身边……因为之前七皇子妃娘娘娘家的事儿,皇上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可前几日腊八的时候却是赏了几道菜和腊八粥去了七皇子府,就连四皇子府都没有了,你说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沈易北如今算是彻彻底底和七皇子坐在一条船上了,“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你暂且不用知道,只要知道七皇子好好孝顺慧贵妃妃娘娘就是了,我敢打包票,今年之前慧贵妃娘娘又会再次夺得圣宠的。”
周六却是不太相信,“怎么会,我可是听说了皇上又新得了几个美人,如今整日陷在那几个美人宫里头了不肯出来了,而且北哥你可别忘了,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若是你不相信,我们赌一局就是了!”沈易北却是信心满满,他们俩这边设了个赌局。
周六也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这两天又是拉着沈易北赛马,又是拉着沈易北去寻味楼外头吃饭,在他看来自个儿已经算不幸的了,没想到这是北哥比他更不幸。
自己这个当兄弟的,当然要好好陪陪北哥才是!
在谢橘年和周六的安抚之下,沈易北也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更何况太医也说了,老夫人那边若好好调治的话,想要下床走路和说上几句简单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却唯有宋云瑶愁眉不展,去了宋家是一趟又一趟,“您说老夫人的病有没有什么蹊跷?”
宋阁老看着书桌上堆的四皇子送来的年礼,只道:“那你觉得了?”
自古以来,只有臣子给皇子送年礼的,哪里有皇子给臣子送年礼的?这四皇子只怕是真的坐不住了!
宋云瑶想了想道:“我实在是觉得蹊跷,老夫人那人的性子您也知道,压根就不像是会做出那样事情的人,更何况,腊八那一天吃午饭的时候老夫人还是好好地,到了傍晚就服毒了?怎么可能……更何况我派人去查了查,老祖宗是去找过老夫人的……”
“你是说这件事是老祖宗做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