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床铺咯吱直响,老太太看着吓傻的孙子,抹着眼泪。
司机师傅一脸感激。
“谢谢你,没想到是你把虎子找回来了!”
许浪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天知道这个半大的小子又多沉,在他给司机打电话时,还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老太太摸着孙子的脸,哽咽的说道:“好小虎,奶奶在,不怕啊!”
“那个,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十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太太面露惊恐,司机也把头转向了一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虎的爷爷,是不是【辣妹子火锅店】的遇难者?”
“十年了,要不是小虎他妈要吃火锅,老东西也不会死在那里。”
司机咬牙切齿。
“现在好了,死的死了,跑的跑了,傻的傻了。”
许浪递过去一根烟。
司机蹲在门边,一口一口的抽着闷烟。
老太太说道:“十年前,小虎还在他妈的肚子里。那时候家里两个劳动力,也还算过得去。东子在外地打工没在家,老头子发工资,说要带着我们吃点好吃的。”
“小虎妈吃到一半说胃不舒服,我扶着她回来了。老头子觉得剩下那么多不吃太浪费,自己留在了那里……”
“阿姨,【辣妹子火锅店】十年前也不是自助火锅吧,为什么不打包回来?”
“以前可以的,可那天老板说不许打包……老头子不该省那点钱的……把命搭进去了……”
许浪蹲下身,看着牙齿不停打颤的小虎。
“小虎,告诉叔叔,你都看见了什么?”
小虎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爷爷,我看见爷爷跑了。跑进那个店里,有好多爷爷……他说救我,救我……他们在锅里……啊……”
看着把头缩进被子里不再说话的小虎,许浪轻叹了一声。
看来那鬼东西不光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已经把手伸到了别的相关人那里。
五楼精神科。
老专家推了推眼睛。
笑着说道:“瞧瞧,当时我上病房给你治疗你还不配合,你到底来找我了吧,五十床的病人?”
许浪和周冲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病人,不仅闹得护理部人尽皆知,给他们看过病的医生也记住了他。
“坐下来吧,陈小虎。”
老专家看着许浪,没想到跟在许浪身后的男人把一个小孩按在了椅子上。
“五十床病人,不是你看?我跟挂号处说好了,可是给你留的名额。”
许浪打着哈哈,一脸谄媚。
“老专家,您可是医者仁心。这小孩是我侄子,比我更需要您的治疗!”
“诶,那你的名额可没了。”
老专家拿出一张纸笔,递到小虎面前。
“小朋友,你心里想什么,在纸上画出来给爷爷看看好不好?”
小虎拿起笔,把整张白纸涂的漆黑一片。
老专家拿纸端详,眉头紧皱。
“医生,我家孩子的问题严重吗?”
“他的画,就是他的内心。他被关在黑色的牢笼里,你看,这里没有一点亮光,没有一点出口或退路。”
“那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我们一般建议催眠治疗。”
催眠室外,许浪和司机一样着急。
毕竟小虎和他的经历相似,都看到了些鬼东西。
如果小虎被诊断出了什么精神类的疾病,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同样有病。
半个小时后,小虎在老专家的陪同下,从催眠室走了出来。
虽然目光还有些呆滞,可比刚来时浑身颤抖好多了。
“催眠治疗很有效果,这孩子在深度催眠时说出了一些内心的想法。还需要两次,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病人家属,跟我进来,我开点药。”
许浪站在小虎的身边,司机跟着老专家进了门诊室。
从药房出来,司机手机多了两个白色的瓶子。
“这药看起来不太正规的样子,能行吗?”
瓶子上没有任何信息。
“我问药房医生了,老专家开的都是些助眠的药物,他们告诉我,两瓶药每天一次,一次一片。”
“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也挂不上精神科专家的号。”
许浪有些不好意思。
“中午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看着司机师傅一脸憔悴,许浪哪好意思。
他找个借口推脱。
看着司机带着小虎走远,许浪坐上了在医院门口的25路公交车。
回到半地下室,拿上电脑,朝着周冲的宿舍走去。
到了夜幕降临,周冲也没有回来。
许浪打电话过去,那头传来周冲压低的抱怨声。
【活阎王就是周扒皮,不把我们这群社畜扒层皮不让回去。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尖锐的男声。
【周冲你个小王八羔子!方案写完了吗?还玩起手机了!】
昨天太晚了,直接回到了周冲的宿舍。
电脑拿在手里,许浪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