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刚喝了两口，周冲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许浪用纸巾擦掉他脸上的残渣，就像照顾一个小婴儿。
“许浪，你对我真好。”
周冲声音哽咽，眼眶发红。
“你要是觉得欠我的，出院了喊我一声‘爸’吧，咱们就算两清了。”
“许浪，你现在还想占我便宜！”
周冲破涕为笑。
“没错儿子……”
“许浪！”
【我要变有钱，我要变得很有钱……】
嘈杂的铃声突兀的响起。
许浪眉头一紧。
是林佳佳打来的。
【喂？】
【许浪，你和周冲在哪里？你来住院部一趟，别带着周冲！】
林佳佳的声音低沉哽咽。
许浪的心也仿佛压了块大石头般。
【行，我知道了。】
“林佳佳打的？其实她挺好的，你不考虑一下？”
“周冲，你看不出来吗，林佳佳喜欢你。”
推上轮椅，两人朝着住院部走去。
“呵呵。她喜欢不喜欢我是她的事。”
“你们俩还真像。”
“别，别像我。”
把周冲推到病房里，许浪想把他搀到床上。
周冲紧紧的抓着轮椅。
“林佳佳找你，你去吧，我想再看看阳光。”
医院的窗户都已经过改良，只能开启拳头大的缝。
许浪也不怕周冲不小心从窗户掉下去。
他拜托护士站的人盯着点周冲，坐着电梯上了五楼。
在护士站看见了林佳佳，她趴在桌子上，身体颤抖。
“不是，你为个渣男哭什么啊。”
“就是，他骗人感情，死了活该。”
“佳佳，其实他朋友也挺好的，你就不该拒绝他。”
“林护士，怎么了？”
刚才还在说的人出现在眼前，几个小护士吓了一跳。
她们都尴尬的走开了。
林佳佳眼眶红肿，把一沓化验单递给许浪。
许浪看着上面的结果，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明明前两天还都是【未发现异常。】
现在每一张的结果都是【衰竭，衰竭，衰竭……】
“周冲的主治医师找不到你，把化验单给了我……”
没等林护士说完，许浪已经顺着楼梯跑下了楼。
【啪】的一声，化验单放在桌子上。
主治医师推了推眼镜。
看着气喘吁吁的许浪。
“刚才我没找到你，就把化验单给五楼林护士了。她也和你说了吧？”
“医生，这化验结果什么意思？”
看惯了生死，医生还是轻叹了一声。
“失血过多导致各个器官衰竭。”
“可他明明已经不流鼻血了！”
“因为病人已经没有过多的血可以流出来了。出院吧，再治已经没效果了。”
“医生，你的意思是放弃周冲？”
“你懂我的意思吧，就算插上仪器，怕也撑不过三天。趁着他现在还有精神，去干些他想干的事……出院证明我已经写好了，去住院部盖个章就行了……”
出院证明拿在手上。
许浪心情沉重。
他浑浑噩噩的走到一楼住院部。
手心里攥着盖好章的出院证明，许浪坐在楼梯间的拐角处。
这里清洁工每天要打扫三次，还能看见一地的烟头。
香烟一根一根进了肺。
许浪感觉喉咙咸咸的。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进了嘴里。
新买的一包烟只剩下最后一支。
许浪双手颤抖的点着了火。
烟屁股在地上按了几下，许浪起身，来到卫生间。
清水洗掉脸上的泪水，洗不掉心里的难受。
许浪对着镜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周冲只有三天了。
他不能让他看着他哭。
回到病房，周冲坐着轮椅，整理好了东西。
看见许浪，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咋样哥们，我是可以出院了吧。”
“对，我现在就领你出院！”
阳光之下，两人沉默不语。
一阵风吹过，树上仅存的几片树叶也摇摇欲坠。
许浪脱下风衣，披在了周冲身上。
“你干嘛，我又不冷。”
周冲坐在轮椅上，扭头看向许浪。
阳光之下，本来就白皙的脸变得透明。
“不，你冷。”
周冲裹紧了风衣。
“许浪，你和活阎王越来越像了。”
“呃，操心？”
“对，像老嫂子。”
“老嫂子好啊，我还想操心你一辈子。”
“许浪你不对，你竟然没说想当我爸爸。”
“我认你爸当义父了，咱不能乱了辈分。”
看着许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周冲噗嗤一笑。
“所以你当个老嫂子。”
“对，你想干什么，老嫂子领着你去！”
“呃……嫖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