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听了这话沉默不语,她不能说老祖宗的不是,也不能说曾祖父的不是,但这态度就足够让时知明白了,果然灶女不好当啊。
然而时知这边不接话茬,有的人却坐不住了,听说时知擅长骑马卢氏很快就组织了一场马球活动,只不过时知没下场打,很不凑巧这天她“亲戚”来了。
坐在帷幕隔间里,时知喝着姜茶听几位舅母和姨母各种和小卢氏“拉家常”,话里话外还是儿女们的事,看小卢氏不接话茬,卢家一位夫人直接对小卢氏道:“外甥女和别家女儿到底不同,这婚事可得早早打算的。”
小卢氏有些生气,哪家小辈儿在场就提这个的,她这嫂子是脑子不好使了吧?
这夫人也是没办法了,这小姑子油盐不进,外甥女装傻充愣,话真的没法继续下去了,可她又不能不说。
她不讲规矩,时知在一旁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脸都没红一下,也不知道她养气功夫好还是没开窍。
又一想,这女郎连个女性长辈都没有,跟着祖父长大,想来很多事也是没人悉心教导的。
时知喝完了姜茶,对卢家那位夫人道:“舅母可是在说阿蓁的事?”
卢家家主夫人尴尬的道:“你五舅母刚才说错话了,阿蓁别介意。”
时知笑了笑:“男婚女嫁本是阴阳自然,又有什么介意的?舅母也是关心阿蓁,只不过我这婚事的确让人为难。”
小卢氏看着女儿要落入对方的话套,她出声阻止:“越说越不像话,你的婚事自然有你祖父和崔氏族老慎重决定,哪里用得着你自己操心。”
时知点头道:“母亲说的很是,但女儿听了祖父和族老们那个选女婿的标准,这才觉得自己婚事怕是困难重重。”
“哦,是何标准?”小卢氏听出女儿这是话里有话,立刻给女儿搭台子。
时知看了一圈儿在座的人才,慢悠悠道:“祖父和族老们说,女儿是崔氏大祖房继承人,这夫婿必然也要挑个人品相貌才华俱佳的才堪能匹配。”
这话一出,几位拉媒的都放松起来,这郑家子哪样也符合啊,甚至超标好不好,要不是郑家看中了崔氏,她们自己都想把这郑二十一郎拉回家当女婿了。
时知看着众人神色继续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世家多英杰,总归能遇到个符合条件的,可族老们后面的意思却让女儿感觉成婚也不容易。”
“崔氏族老还有什么要求?咱们都是一家骨肉,阿蓁尽管告诉外祖母和舅母们。”几位夫人也想不明白有什么标准能让这女郎为难。
时知叹了口气:“阿蓁觉得成为一个好妻子实在不容易,不但要绵延子嗣、主理中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同时还要有大家风范能帮着丈夫理事交际、教养儿孙,奥,对了,还得替每日孝顺长辈、侍奉姑舅,诸位长辈们可也是赞同族老们的话?”
卢家女眷对这话并不反对,她们也的确是这样被教养长大的,当然了她们选儿媳妇也是这个标准,看来崔氏虽然选了女郎当继承人,但还是没让这女郎忘了当妻子的本分。
小卢氏嘴角直抽抽,她可不想她女儿当这样的灶女!这群老糊涂是疯了吧,灶女要是成为这样的妻子,那还不被人把骨头渣子都吞了?
卢家家主夫人笑道:“的确是这样,咱们这样的人家教养女儿,可不就是打小就费尽心神,就怕行差踏错丢了家族脸面,崔氏不愧是毓秀名门。”
时知眼睛亮了亮,笑着道:“伯外祖母也觉得族老们说的有道理?世家都是这样挑宗妇的?”
卢家家主夫人听了这话有些疑惑,但还是道:“这是自然。”
“那看来这夫婿也不难找嘛,我还以为按照族老们的要求找出身名门、文武全才、听话贤惠、持家有道的丈夫有些困难呢,没想到外祖母和舅母们都觉得这理所应当。”时知长松一口气的样子,仿佛真的被困扰了许久。
“什……什么?”在场的几位夫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刚才是耳朵不好使了吧?
时知眨巴眨巴眼:“伯外祖母和舅母们的教导阿蓁必然会记清楚的,几位长辈和族老们的意思如此一致那这件事想来也不难,必定要请长辈们替阿蓁挑一个出身高贵、贤良淑德、持家有道、相妻教子、听话顺从、侍亲至孝又吃苦耐劳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