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我以后退休了,天天出门玩儿,你爱留在清河看门儿就留。”
时知勉强笑笑不说话,她知道爷爷是不想拖住她的脚步。
崔教授这场病拖拖拉拉五六天才好全,当然吓到的不止时知一个人,崔静海同样也开始担忧起来。
“什么?”
时知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要是没记错四郎今年才十六岁吧,崔静海竟然这就要给他定亲成婚?
崔教授想起崔静海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是劝不住的,“大概我这次生病也吓到他了。”
时知一直不成婚,族里原本还催,但后来看时知油盐不进,就把希望放在四郎崔炯身上,想着他能传宗接代将来他这一脉把家主位置顺利接过去也行。
崔静海前两年就让妻子王氏给四郎相看过几家女郎,他要求不高,只要出身清白且性格柔顺就行,甚至还隐隐按时妻子四郎的妻子出身不用太高。
既然时知不能孕育子嗣,那么四郎以后的孩子很有可能要交给时知教养,崔静海不想四郎有个强势的妻子,这不利于崔氏内部团结。
甚至这两年四郎醉心学习百工技艺,崔静海都不反对,他的理由就是科举考试都没了,那只要不耽误学习圣贤之言,学点杂学也不错,没准儿还能帮上家族的忙。
当爹的想给儿子说媳妇儿,时知自然不能反对,但她还是希望四郎能有个合心意的婚姻,不求恩爱非常,但总得彼此乐意吧?
最后定的女郎是燕州一个末流小世家的嫡女,年纪比四郎大一岁,前年到桐州姨母家探亲被王氏留意,今年崔静海提出要让四郎成婚,王氏正在准备去燕州提亲的事。
即将定亲的小新郎还在自己的工作坊忙着研究巨型弩的射程,看到时知过来就一脸苦瓜表情:“蓁侄女,我又失败了。”
时知看着他完全没有要成婚的自觉,不由问道:“小叔父,你准备好成婚了吗?”
四郎头都没抬:“成婚我有什么好准备的?这些事母亲会准备的。”
时知无语:“我是问你心里准备好当一个丈夫了吗?”
四郎抬头眨巴眨巴眼:“那大概是没有完全做好,可这件事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话是没错,可时知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少年郎,你好歹要成婚都不羞涩腼腆一下吗?
“你的妻子可以选个自己喜欢的,我可以帮你。”时知不想四郎用自己的婚姻成全她。
四郎有些惊讶:“母亲说谢家女郎温婉贤淑,我也见过一面,看着知礼又和气。”
时知不懂了:“那你是看中谢家女郎了?”
四郎歪着头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吧?我觉得她挺可人。”
“你见了人家一面怎么就知道人家可人?”时知有些八卦。
“她长得可人啊。”四郎回答的理所应当。
原来是看脸,行吧,懂了。
看着一身稚气未脱得四郎,时知起来逗弄的心思:“那你知不知道人家女郎愿不愿意嫁给你啊?”
四郎很认真的回道:“她大概也是不讨厌嫁给我。”
“你怎么知道?”时知坏心的问。
四郎想了想那天的情形:“见到我后她好像是脸红了,这应该是看上我了吧?”
四郎认为他母亲说的对,他们是郎才女貌,他和谢家女郎似乎是可以这么形容。
“那你成婚后得好好对待人家。”时知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四郎和谢家女郎都不讨厌这婚事就好。
四郎放下手里的东西很认真道:“蓁侄女,你不用觉得亏欠,其实占便宜的人是我。”
庶出能继承嫡脉家业,这不是天大的便宜是什么?
四郎虽然无心家业继承,但他该明白的都明白,父亲的担心,时知的歉意,还有族人的蠢蠢欲动。
“你已经为这个家族做的够多,不用觉得亏欠我,现在的日子我觉得很满意。”
四郎是真的对现状满足,他不用再去读那些科举的书,家里也不反对他跟着百湖学习,甚至他都不用担心以后前程的事。
四郎又想起父亲的话,他保证道:“我以后会对谢家女郎好的,谢家对这桩婚事这么看重,想来应该也不仅是图我人好,我的子孙可能会过继给大兄或者你,这才是他们觉得我金贵的原因吧。”
时·来开导人·知,看着四郎有些哑口无言,小少年你才是那个换了芯儿的吧?年纪轻轻活这么通透干嘛。
时知认真道:“不过继子孙,你也很金贵。”
四郎笑了:“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