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可不是在哪里都长得好能高产的,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另一种形式的粮荒。
是年四月,云州荀氏祖地某日霞光万道,世人惊叹不已,不久西南五州等地皆出现祥瑞之兆。
荀氏遂宣布将在六月初九祭天告祖,承天之祜,新立国祚。
北方各州相继出现不同程度的干旱情况,崔氏治下以并、晋、甘最为重要,而荀氏治下宁州更是近乎两月滴雨未下。
时知看着这些的确,心里除了焦虑外还有一丝诡异感。
这些地方她没记错的话,原著里可全是郑濂的地盘儿,这到底是什么运道啊?
要看就要五月夏收,冀州、桐州和燕州虽然降雨比往年少可到底没有太过严重,时知心里虽然还悬着,但情况总算比预估的好一些。
起码现在她能有点富裕粮食赈灾,等拖延到秋收,这些闹灾的地方说不定能自救。
因北方今年少雨酷热,最近长安城内冰价暴涨,虽说荀氏目前决定不在长安立都,但这里毕竟曾经是权贵云集的地方,所以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
因着过几日就是荀氏的立国大典,最近长安主街道也开始张灯结彩,新朝建立自然要有普天同庆的气象,荀氏治下所有大州府城市都是这样准备。
“听说到大典那日,还有恩惠要布施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粮食发。”
“做甚梦呢,前阵子宁州大旱,朝廷听说要赈灾,拿来的粮食发?”
“这天怎么突然阴了,难不成要下雨?”原本在树荫下纳凉的几个百姓忽而发现天一下子暗了起来。
“这……这日头是不是没了一块儿?”
说话的人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六月初一午时二刻,长安日食,后宁州、晋州、蕲州多地亦在同日见到此等异象。
青天白日突然陷入黑暗,多地百姓以为天罚降世,全都跪地请罪,哭嚎之声震天。
后黑夜退去,百姓纷纷对天叩拜,而民心晃晃并未彻底安定。
六月初二酉时,长安及其附近地区出现地龙翻身,房屋大规模倒塌,百姓死伤不计其数,消息一出,骇惊世人!
天下谁都知道,荀氏的开国大典可没几天了,这时候突然异象频频,甚至还出现天罚,这是啥“天命所授”?
时知知道后无语许久,所以说当初郑濂是多倒霉啊,能在一年内旱灾、日食、地震全赶上。
还好当初她隐约记得长安似乎是重灾区,所以压根就没有过想和荀延抢这“风水宝地”的意思,甚至她心里还有过一个不科学的想法,万一荀延这“天命之子”的气运太好就把长安给镇住了呢?
好吧,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这地方哪怕是原男主接到手里依然是块儿“烫手山芋”。
荀延这运气也是绝了,选什么时候不好,偏偏选个大夏天弄什么大典,这下子算是彻底和“天命”掰扯不清了!
蜀州
刚收到消息的荀延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天知道他的钦天监为什么会给他选这么个日子开国!
他考虑再三才选择了蜀州建都,原本是没计划这么早就开国的,但因为种种原因,外加他的确想压崔氏一头,所以还是决定提前立国。
可谁能想到这好巧不巧就赶上日食和地龙翻身!
要单纯是日食他还能找找理由圆回来,毕竟这日食也不止在他地盘儿上发生,可偏偏这长安地龙翻身紧跟其后,想祸水东引都没办法!
“荀氏失德、上天示警”
这个印记最近是要注定刻在他脑门儿上了。
要是崔氏此刻再推波助澜一下,那就更要命了,自古以来凡是遇到这种类似天罚的异象与灾害,就没有统治者不下罪己诏的。
其实如果他已经登基那下个罪己诏顶多是丢脸一阵子,等时间长些事态就能稳下,问题是这事发生在他即将登基之前!
别说那些乡野村民了,就连荀氏的文武大臣迷信一点的心里说不定都犯嘀咕呢。
这件事带来的危机,甚至比之前雪域国和郑氏同时来犯都要严重。
最紧急的一个问题——后天开国大典还要不要按时举办?
文武属官对这个问题都统一保持了沉默,他们此刻谁也不敢乱出主意,谁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等着他们。
再说了,此刻长安及其附近州府谣言满天,民情激愤,就连蜀州也是人心惶惶,他们都知道此刻最应该考虑的不是大典,而是怎么安抚民心,可哪个敢开这个口?
荀延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疲惫的闭了闭眼:“大典延后,先去救灾,其他事情择日再议。”
并州
今年并州是重灾区,这几日崔教授亲自来了一趟,时知也从靖州特意赶来,正陪他走在玉米地田埂间查看庄稼长势,这里的玉米刚种上发芽,到底能不能顺利收获全看老天给不给活路。
旱灾区太多,北方很多地方的夏收都减产或者绝产,所以崔氏治下的夏耕已经决定提前在部分地区推广秋玉米种植。
“女郎,荀氏决定延后开国登基大典,荀延在多地下了罪己诏。”这消息都不用打探,荀氏自己就在各地发公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