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容睿的话顿时卡在嗓子眼,连带众皇子都面色骤变。
父皇他老人家...答应了?
“太上皇!”沈长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您说真的啊?”
跟容冥一起给老头子侍疾,岂不是意味着他俩得朝夕相处?她都快被容冥给折磨死了,是万万不愿意再跟他待在一处!
“怎么?朕的话还不够清楚?”太上皇挑眉道,“朕留你们夫妻俩伺候朕,不愿意吗?朕又不会把你们给吃了!”
沈长宁刚要反驳,一眼就瞧见太上皇那颇有几分幽怨的目光,只能苦哈哈把到嘴边的话给重新咽下去,摇头道,“没有。”
沈婉柔眼看沈长宁和容冥都让太上皇留下,却独独没有再提到她。当下,手指就忍不住揪住袖口,柔柔弱弱地抬眸道,“太上皇,臣女也算王爷身边的人,既然王爷和王妃能在宫中侍疾,不如臣女也...”
“你算什么东西?朕说留小九和他媳妇,又没提留你,你是怎么把自己放到跟他们一个层次上的?”太上皇把玩着自己的指尖,“做人啊,还是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想当小九身边的人,还得看自己配不配!”
此言一出,沈婉柔面上的得体瞬间有些绷不住,她咬牙道,“太上皇,我腹中是王爷的亲子,是正统的南梁皇室血脉,就算您不愿意认我,也得认他吧!”
“婉柔!”容冥皱眉低喝道,“休得无礼!”
敢在父皇面前质问父皇,从前怎的不知沈婉柔竟然这般没有规矩?
沈婉柔微微一怔,连忙‘噗通’一声跪地道,“臣女知罪!”
“哎呦,你知什么罪啊?瞧瞧瞧瞧,还跪下了呢?你这身躯带着个孩子,矜贵的很,万一跪出个好歹,朕的罪过就大了去了!起来吧!”太上皇后背依靠在枕头上,长长叹气道,“真是世态炎凉,朕这寝宫,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实在讨厌。”
沈婉柔身子一抖,她瞥向沈长宁,眼底透着一抹怨恨。
凭什么她沈长宁就可以得太上皇刮目相看,还能留在宫里?她到底哪里不如沈长宁?
太上皇余光一一扫过周围那一圈恋恋不舍,想盼着他再留下谁的一众皇子和皇子妃们,意有所指地道,“朕这耳边聒噪的很,怎么这群蚊子还围在朕身边不愿意离开呢?”
众人闻言,顿时一震,只好识趣地道,“儿臣告退!”
沈婉柔跟着一众人出去的时候,还狠狠地挖了沈长宁一眼。
沈长宁懒得理会沈婉柔,她此时强忍着嗓子眼的一阵上涌的腥甜忍的辛苦,只想早点给太上皇开完今日的药方,早些离开。
于是,沈长宁上前来到太上皇的榻边,对太上皇招手道,“太上皇,劳烦抬手,我看看您第一次排毒的情况。”
“王妃?”顾少卿原本就站在太上皇身旁,此时瞧见沈长宁那分外苍白的面色,忍不住心头一颤,“你...”
“没事。”沈长宁对他摇摇头,用目光制止住他要接下去说的话,“我很好。”
顾少卿明白沈长宁的意思,张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眼神看着容冥,很是不善。
容冥看沈长宁摆弄太上皇的胳膊看的出神,也没注意到顾少卿快要剜了他的目光。
这女人...怎么看着当真这么虚弱的感觉?
太上皇将沈长宁和顾少卿方才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又瞥向那呆的跟木头一样的儿子,朝沈长宁淡淡地开口道,“身子不适?”
沈长宁一怔。
“起先给朕扎针的时候,你手都是抖的,以为朕真病的老眼昏花不成?”太上皇胡子一抖一抖的,视线扫过她染着殷红血迹的袖口,“下次要藏就藏的好点,吐这么多血,到底是怎么了?”
吐血?所以她那一路都在咳嗽,不是装的?容冥心中笃然颤了颤,也看见了那沾满血的袖子,俊逸的容颜突然微变,急忙上前去抓她的手,“你有伤?”
“放开我!”沈长宁冷冷地甩开他,“王爷,既有错,便不要一错再错,离我远些更好!”
容冥想到方才给她的一巴掌和跟她讲的那般决绝的话语,整个身子微微僵住,“本王那是...”
“我明白王爷的意思,我也不反对。”沈长宁淡淡地道,“那封休书,我要了许久,王爷这番回去,就给我吧。”
“沈长宁!”容冥心中那抹烦躁顿时再度涌现出来,“你到底闹到何时?你置婉柔于死地,三番两次给本王下药!本王都忍了你,还想如何!”
休书休书,她就知道休书!
她下药?明明就是容冥自己发春好不好!沈长宁也忍不住怒了,“沈婉柔,她就是活该!她掳走我的丫鬟,我的丫鬟差点被她弄死,若非我及时赶到...”
想起那日她带回春楠时,她奄奄一息的模样,沈长宁眼眶就忍不住发红,“你可知,我模样丑陋,从小到大,都不受人待见,在相府,我受尽欺辱,在你的摄政王府,我也是被各种虐待,更是连顿饱饭都没有!”
“只有春楠对我好,她想动春楠,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容冥暴戾的气息顿时一滞,他先是眼底有一丝震惊,剩下就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