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睿是父皇的亲儿子,儿臣让他变成残废,对不住父皇。”容冥淡淡地道,“儿臣来,并非是觉得自己有错,而是单纯因为愧对父皇,故而道歉!”
此言一出,明轩帝和喜公公都是瞪大眼睛。
“摄政王殿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喜公公差点没晕死过去,急忙开口道,“定然是近来压力大了,瞧瞧,都开始说胡话了!”
摄政王殿下平时挺老谋深算一个人,怎么如今倒是有些不聪明!本来太上皇他老人家就在气头上,谁往上撞谁倒霉!
摄政王殿下稍微道个歉,语气软些,先哄一下太上皇,到时候等太上皇气消了,事儿也就过去了,结果这位主儿冷不丁来这么一句,那不是火上浇油嘛!
“本王很清醒!”容冥俊逸的容颜眉目尽是寒意,跪在那直视太上皇的目光,“容睿对沈长宁行不轨之事,他是个畜牲!儿臣此举,并不后悔,但凭父皇责罚!”
“好!朕罚你!朕这就砍你一条手臂,叫你跟老四一样变成残废!”太上皇怒极,直接把手里的拐杖一扔,对喜公公道,“拿刀来,朕亲自给这个孽障行刑!”
喜公公和明轩帝闻言,顿时也双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上皇,这可使不得啊!”
“父皇,您三思!”明轩帝一边摁着床榻上的太上皇,急急地道,“小九这样的身份,若少一条手臂,就全完了!况且小九本来就因为朕,在朝中树敌,突然变成残废,还如何自保?”
此话一出,太上皇抿抿唇角,然后猛的将旁边的明轩帝给推开,“如今老四也完了!朕不砍他一条手臂,等天一亮,皇帝你如何给朝中大臣们一个交待?到时候那些人为难的可是你!”
容冥闻言,身子忽然颤了颤。他墨色的眸中有一丝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只不过他低头看着地面,又被容冥掩盖的极好,所以没有人察觉。
“儿臣不会让皇兄为难。”容冥指尖从腰间掠过,霎时,寒光出鞘,一柄削铁如泥的剑被他放在双手呈上,“父皇,请。”
“小九!”明轩帝没想到容冥居然连剑都自己准备好了,顿时怒道,“你这是干嘛?快把剑收回去啊,快!”
太上皇胸口不停起伏,他怒极反笑,一把夺过那柄剑,冷冷地道,“朕成全你!”
“父皇!”
“太上皇!”
明轩帝和喜公公连忙抱住太上皇的腰身,甚至二人还不停给容冥使眼色,“走,赶紧走!”
“喜公公,皇兄,松开吧。”容冥纵然是跪着,整个人也有种不似常人的坚毅和贵气,“我本就是来领罚的,父皇要如何对我,我皆毫无怨言。”
“哎呦,奴才的好王爷,您可就别再开口了!”喜公公一脸地恨铁不成钢,“您快走吧,奴才求你了!”
“够了!”太上皇像是忍无可忍,直接指着喜公公和明轩帝怒斥地道,“这个逆子只是闯宅倒便罢了,他可是砍了老四的手臂!不是小事!你们这都能护着他?那他如果今儿是杀了老四,你们是不是也得包庇他!”
明轩帝被太上皇吼的一愣,随即憋了半天弱弱地道,“小九素来有主见,也懂进退,他不会的!”
“你放屁!”太上皇嗤笑道,“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你说话的时候良心不痛?他肯定动过那个心思!不信你就问问他!”
“容睿险些凌辱王妃,儿臣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容冥抬眸间,丝毫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直直迎上太上皇的目光,那墨色的眸子有锐光一闪而逝。
今日他能收住,完全是心里最后一丝理智压了下来。而且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容睿,早晚有一天,容睿这条命,他会亲自取走!
明轩帝和喜公公顿时捂住脸。
“逆...逆子!”太上皇怒气直冲脑门,手中的剑朝容冥的手臂砍去!
但是等那剑真的险些落到容冥身上的刹那,他又像是不忍心一般,把剑往地上直接一扔,怒道,“朕前脚刚从鬼门关出来,你后脚就想把朕再气走?”
“臭小子,朕知道你是为长宁那丫头出气,但你在朝中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砍老四那条手臂的后果么?你明日上朝该如何应对那些臣子?”
“儿臣不敢!”容冥淡淡地道,“至于朝中的臣子,他们骂便骂,总不能要本王偿命,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太上皇顿时一噎。
的确,容冥虽然只是摄政王,但论影响力,恐怕比明轩帝都大。
这么多年,朝中所有臣子皆忌惮容冥,却没有一人上赶着找容冥的麻烦,就因为容冥这些年战功赫赫,他能被称之为南梁战神,所经之战,无一败绩。
除此之外,治水之功,平乱之功,功勋显赫。朝中大臣一边觉得容冥势大,视他为眼中刺,肉中钉,另一边又仰仗容冥,因为南梁有容冥在一天,便可定一天。
这就是容冥今日敢砍容睿一条手臂的底气,他咬定南梁朝臣有怨,却也只敢把这份怨死死地咽在肚子里,根本没胆子出来跳。
“你...”太上皇看着容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即日起,连续七日进宫领五十军棍,就在朕这寝殿门口,朕看着你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