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帝京的大街上,一抹温润雅致的身影在巷口墙角旁望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徐徐而行。
“看容冥这样子,是打算找沈长宁么?”容擎指尖摸索胸口的一颗衣襟扣子,俊雅的脸上透着一丝笑,“看来我那位四哥挺倒霉的,被容冥撞见,今日他可没有胜算了。”
他本是不打算杀沈长宁的,只是容睿失去一条手臂,已经气疯了。昨儿容睿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说必须要杀沈长宁。
容睿是太后养子,跟他关系亲密,容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又态度如此坚决的要沈长宁的命。
容擎再拒绝,怕是会伤感情,所以也只能忍痛了。
“也罢,看都看见了,就帮四哥一把吧。”容擎淡淡地道,“秦安。”
“属下在!”
“将沈长宁今日上街的痕迹全部抹除,确保容冥找不到他。”说完,容擎竹叶青的衣袂一飘,走向不远处的一间开着的茶室。
“是。”
彼时,沈长宁像是并未察觉到什么,带春楠进到锦绣居中给她挑选冬衣。
南梁帝京的大街上,沈长宁带春楠进到锦绣居中给她挑选冬衣。
锦绣居是帝京大家闺秀订做衣裳的地方,价格昂贵,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锦绣居的料子都是千金一寸,就是最便宜的也得十两白银起。
尤其是那几匹镇店之宝,都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布匹,做工极其复杂精细,每一匹都是无价,从不对外出售。宫里的公主妃子想要,也得看掌柜的愿不愿意卖。
“王妃。”春楠望着偌大的锦绣居,还有些畏畏缩缩地道,“奴婢实在不配穿这么好料子做的衣裳,奴婢觉着邻街巷口那间铺子就足够好了...”
“春楠,我说过,不会给你受委屈的。”沈长宁柔声道,“咱们带的银子够着呢,镇店之宝咱们买不起,锦绣居的普通料子还是没问题的,别怕。”
春楠还想开口,沈长宁就已经牵着她上前。
目光一扫,沈长宁很快就瞧见一件淡黄色布匹,上面还用丝线秀了杜鹃花,低调又雅致。
“就这件,如何?”沈长宁朝春楠笑笑,“你如今也不过十四的年岁,正娇嫩呢,这样的颜色,衬你!”
“可是王妃...”春楠耷拉下脸,“这料子一看就极好,奴婢只是下人,日日干粗活,哪能穿这样的衣裳?这若弄脏弄破,奴婢该心疼死。”
“咱们如今手里虽然有点小钱,但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呀。”春楠眨眼道,“遇见用银两的大地方怎的是好?还是存些吧。”
沈长宁闻言,忍不住笑笑,“你放心,我能养得起你。你若担心衣裳破了旧了,那我们可以多买几匹备着。”
其实春楠的担心,沈长宁早就想过。
如今她手头里的银钱用一点少一点,而且皆来自于摄政王府,但是总有一日,沈长宁是要离开摄政王府的。到时候沈长宁总不能用这点银子跟春楠省吃俭用过一辈子吧?
所以,沈长宁决定,之后想办法多挣点银两。总归她有一身医术,是饿不着自己和春楠的。
“王妃...”春楠眼底含着泪,看着沈长宁竟然有几分感动,“奴婢何德何能受王妃这样对待?实在受之有愧!”
“没有春楠,我早在相府的时候就饿死了。”沈长宁无奈地道,“你值得,再推脱我该生气了!我看那匹布挺不错的,就它!”
说完,她直接将布匹抱起塞进春楠的怀里,温声地道,“还有什么看中的,尽管挑。”
“嗯!”春楠手里摸着布匹,此刻虽然眸子还泪光闪烁,但也终于露出一抹笑意,不再扭扭捏捏的,继续跟沈长宁一起选布匹。
不多时,她又看中不远处放着的一匹桃红色的布匹,迈步走过去,正要抬手去拿时,忽然一枚银锭子打过来,直直地敲在她的手背上。
“啊!”
“春楠!”沈长宁就站在春楠附近,此刻听见春楠的痛呼,连忙去查看春楠的伤势。
银锭子的重量不小,猛的砸过来,春楠大拇指的虎口处红肿一片,沈长宁探了探,察觉似乎春楠关节的骨头有断。
“谁干的!”
霎时,沈长宁面色顷刻间就阴沉而来,她猛望向门口处银锭子砸过来的方向,一眼就瞧见容睿被旁边的侍卫搀扶着缓缓走进锦绣居。
“摄政王妃,别来无恙啊!”
“容睿?”沈长宁眯眼,她余光扫过容睿空洞洞的右臂,冷笑道,“睿王殿下还真是身子骨够好,三天前才受过这么重的伤,如今倒是都能下地了。”
“不过我可提醒你,看你这样子,印堂发暗,嘴唇青紫,看来已经中毒不浅。”沈长宁嗤笑道,“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死。”
沈长宁自然能看得出来,容睿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可看这模样,已经基本无碍。他当时断臂的伤应该处理的极其妥当,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后遗症。
看来,容睿的背后有一名医术极强的神医在帮忙。只可惜,这位神医心术并不纯善,其医术,也是有种剑走偏锋的感觉。
先前查大臣殒命一案的时候,沈长宁和容睿找到莫离当人证。容睿意图杀人灭口,所以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