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沈长宁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榻跟昨儿一样,早就已经完全凉透。她犹豫片刻,起身穿戴好衣物,从夜幽阁回了冷院。
先前交待过夏棠,让她清点明月药铺的损失,然后列个单子给她。
依照夏棠的效率,这个时候,清单定然已经到春楠的手中。
沈长宁必须尽快去看看,也好计算一下明月药铺的损失,早点知晓重开明月药铺,还需要贴补多少银两。
“王妃!”春楠像是早就知晓沈长宁会来一般,连忙上前一步,将手中一份折子塞进沈长宁手中,低声道,“这是早上夏棠扔从后墙扔进来的,应该是王妃要的东西。”
沈长宁点点头,拿着折子进到房中。整整一上午,屋子里头的算盘声都没有停下过。
待天色渐沉,沈长宁揉揉发疼的眉心。
那对夫妻也是开药铺的,最是知晓用什么法子能够让药材失去效用,明月药楼的损失比沈长宁想象当中还要严重的多。
“当初从睿王那里坑来的银两,差不多都用来买铺子和名贵药材了。”沈长宁朝旁边正在擦桌子的春楠悠悠叹气地道,“明月药楼才开始盈利没多久,先前赚的银钱根本不够填补这次空缺。”
银两?春楠动作一顿,张张嘴似乎是想讲话。但霎时,她又像是想起什么,又重新闭上嘴。
“春楠,这里只有你跟我,有话但说无妨。”沈长宁道。
“其实,从前夫人给王妃留下过一笔财产,有银两,地契,铺子。”春楠一咬牙,还是道,“只是那笔财产被相府中的楣夫人给抢走了。”
“当初王妃还是相府小姐时,府中人从来不管小姐。”春楠回忆起往事,霎时眼睛就开始微微发红,“那年冬天,小姐差点病死,又没有银钱请大夫看病。”
“奴婢曾经跑到楣夫人院中讨过,结果...楣夫人差遣侍卫把奴婢打了一顿。”
好在她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熬过了那场大病。后来她怕沈长宁担心,也就没有再跟沈长宁提这件事。
楣夫人!沈长宁眼底有寒意逐渐上浮,嗤笑道,“既然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楣夫人霸占这么久,也该还了!”
“王妃,您这伤实在不适合再跟人动手。”春楠握住沈长宁的手臂,紧张地道,“不如...不如将此事告诉王爷吧!如今王爷跟王妃感情如此好,王妃若是跟王爷开口,王爷定然是答应的。”
“他近来忙于公务,早出晚归的,已经很辛苦。”沈长宁眉头轻轻皱起,最后叹气道,“我自己能够解决的事情,还是先不麻烦他。”
“可...”
见春楠还要开口,沈长宁连忙给她投去一个安抚般的眼神,“我是打算找楣夫人算算账,但也没说要现在啊!我会先把伤养好再去相府。”
况且,容冥不是想要孩子吗?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调理一下身子。
春楠闻言,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落下。
恰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沈长宁透过房中半掩开的窗户,依稀能看见不远处墨色的影子往冷院这边缓步而来。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起身迈出门槛去迎容冥,“你回来了?”
“嗯。”容冥瞧沈长宁穿的单薄,掌心一揽,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蹙眉间语气不悦地道,“本来就体寒,大冷天还穿这么单薄?”
“那自然是急着出来见王爷。”沈长宁窝在他的披风里眉眼弯弯,她踮起脚尖,在容冥脸侧轻轻一吻,如沐春风一般地道,“怎么?王爷不喜欢?”
容冥感受着女子传来的特有的馨香,他盯着沈长宁,墨色的眸子逐渐染上幽光。
沈长宁只觉得腰间的大手再不断收紧,连带她跟容冥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几乎是要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容冥,你弄疼我了!”沈长宁刚要挣扎,紧接着,面前的男人忽然附身吻住她的唇角。
“呜!”容冥铺天盖地的气息席卷而来,沈长宁猛的瞪大双眼。
她知晓春楠还在院落当中,整个人都霎时变的滚烫,抬手猛的去敲容冥的肩膀。
偏偏这男人的力道极大,根本不给沈长宁半点逃脱的机会!
春楠原本是跟着沈长宁出房间的,结果恰巧捕捉到这一幕,立即转身重新回到房中把门合上,动作一气呵成!
等一吻落下,沈长宁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几乎要站不住,只能气喘吁吁地趴在容冥胸膛处。
“都怪你!”沈长宁眉宇间还是没有彻底散开的春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之后让我怎么在春楠面前做人?”
“本王不想做人。”明明是天气如此寒冷,容冥却浑身都散着灼热感,整个呼吸一样是有些急促,“沈长宁,若非顾忌你有伤,本王早就...”
说来奇怪,他自出生到现在,只对沈长宁和沈婉柔动过情欲,其他的女人,他根本生不出半点兴趣。
尤其是沈长宁,真是稍微一点火就能让他丧失理智。
先前她不愿,容冥怕惹她厌恶,宁可自己难受,也绝不会勉强沈长宁。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定了情,他终于亲耳听见沈长宁说喜欢她,愿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