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松开沈婉柔的手,抱拳起身,又‘噗通’一声跪在容冥跟前。
“属下,知罪!”
“带下去。”容冥淡淡地道,“关进王府地牢,即刻行穿骨之刑。”
弦歌“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所谓穿骨之刑,就是利用王府地牢中特制的器具一点点打通,再以钢线穿之。
不伤之性命,却能让人痛不欲生。
不过青影从前也是王爷身边的亲信,王爷如此信任他,他竟是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和算计王爷,还绿了王爷这么久。
穿骨之刑,他罪有应得。想到这里,弦歌一脸淡漠地带着两名侍卫上前,将青影禁锢四肢,然后扣下去。
容冥视线扫过躺在那,正迷糊地喊叫的沈婉柔,朝旁边的顾少卿道,“你去看看她,帮她把孩子生下来,别给她耍花招的机会。”
顾少卿捕捉到容冥满是厌恶的神情,甚至...他讲完那话,又微微挪动脚步,往后一退再退,一副想远离的样子。
“你这样,以后王妃生子,该怎么办?”顾少卿嗤鄙夷地道。
“顾少卿,难道你看不出来本王不是恶心血,本王是恶心沈婉柔吗?”容冥不屑地道,“本王当初真是瞎了眼,觉得她貌美温柔。”
“如今只觉得...作呕!”
差点忘记王爷宰过的奸人恶臣比他走过的路都多,怎么会怕血?顾少卿摸摸鼻子,看着那迷迷糊糊还在犯春的沈婉柔,竟然觉得自己也是寸步难行。
真是半点不想救这个女人。
为了帮王爷和王妃,他也是豁出去了!
“好吧。”顾少卿悠悠叹气间,只能拎着医药箱抬步履迈入门槛,然后给沈婉柔搭脉。
容冥脑海中再度传来一阵刺痛,他眼看顾少卿开始忙碌起来,立即转身坐回门口原本给沈长宁准备的椅子上。
在暗毒完全发作以前,他必须解决完沈婉柔的事情!
一直到黄昏将至,容冥刚忍下脑中一波宛若潮水一般侵袭而来的剧痛,身下的椅子已经被他的指尖隐隐抠出一个凹槽。
他俊逸的容颜带着一丝惨白,额间一滴一滴地汗水不停往下滴落。
就在容冥眼前开始逐渐发黑的时候,突然房中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
没过多久,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顾少卿拿着一块帕子不停擦手,深深地长舒气道,“是女孩。那稳婆转了沈婉柔腹中孩子的胎位,有些难产,费了点功夫才把孩子生下来。”
容冥闻言,抬眸间,眼底的血色一闪而逝。
顾少卿见状,原本轻松的神情又骤然沉下来,“今日是月圆之夜,你...还好吗?”
自从沈长宁嫁进王府以后,王爷每次发病都有沈长宁帮忙控制。
但是之前沈长宁失踪,王爷好似又回到之前发病时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今沈长宁虽然回来了,可沈长宁身怀有孕,不能借助凤凰劫帮王爷压制暗毒。
尤其现在王爷的暗毒一日比一日更甚,他依然找不到根治那毒的办法,再这样下去,只怕王爷他...
“无碍。”容冥捂住半只眼,嗓音沙哑地道,“本王要沈长宁,是爱她,并非是因为她跟本王有凤凰劫,能成为本王的解药。”
“本王绝不会再逼她做那些事,所以...以后毒发,本王都会躲沈长宁躲的远远的。”容冥有些脱力地扯扯嘴角道。
“可是...有王妃在,你会好受一些。”顾少卿皱眉道,“王妃现在是不能帮你,可等她生下孩子调养好身子还是可以的,你们毕竟是夫妻,她应该...”
“顾少卿!”容冥低喝一声,“以前这么多年没有沈长宁,本王不是照样也扛过来了吗?”
“沈长宁,她是本王的女人,不是物件,本王不舍得她再受委屈!”容冥撑着椅子的边缘起身,冷冷地道,“若此事是以伤害她作为前提,本王宁可死。”
说完,他才迈开步履,越过顾少卿身侧的刹那,垂帘地道,“准备一下,本王要跟那个孩子滴血认亲。”
顾少卿眸底情绪涌动,低头道,“好。”
旁边的墨影彻底没入房中后,顾少卿才抬起眼帘,望向不远处的某个方向。
沈长宁从墙角慢慢走出来,就这么站在顾少卿面前。
她今日没有戴面纱,身上披了一件浅蓝色的貂毛披风,冬日的寒风吹过她垂落的三千青丝,衬的沈长宁倾城绝色的容颜愈发出尘。
一切显得都这么美好,唯有发红的眼眶跟那清冷幽静的气质格格不入。
“王妃心中可有感动?”顾少卿缓步走向沈长宁,眸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将心爱的女人推向别人,他何尝舍得?可身为旁观者,顾少卿也最是能看清他们对彼此的心意。
王妃分明还喜欢王爷,只是因为当初的隔阂,把这份心意埋藏的很深很深。
甚至是...不愿意再去触碰,一直在排斥和躲避王爷如今展露出来的感情。
但不代表,沈长宁心里就没有王爷了,纵然他跟沈长宁表明所有,顾少卿也确定,自己赢不了王爷在沈长宁心目中的地位。
这场竞局,他来的晚了一步,所以他注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