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手间,弦歌立刻押着一名满身快要被鲜血浸染透的人影上来。
沈婉柔面色露出一丝震惊,不确定地道,“青...青影?”
青影周身上下,骨头不知被穿了多少个孔,孔中扎着细细的铁丝,让他整个人染着血痕的刺猬一般,分为瘆人。
青影没答沈婉柔的话,而是被弦歌强行压在容冥面前,唇边的鲜血不断溢出。
“殿下,青影已招。”弦歌抱拳地道,“当时在山道殿下中毒之时,婉柔小姐被人下药扔到附近,他恰好碰上。”
“当时婉柔小姐中毒时间不长,青影本来想给她服用解药,结果婉柔小姐拒绝了。”弦歌讲着,也忍不住脸色越来越黑,“她以殿下也中媚毒为由…执意要跟殿下圆房来解毒。”
沈婉柔听着弦歌的话,怒吼地道,“你胡说!我那日明明就是恰好经过山道,得知王爷中了强烈的媚毒,甚至到了七窍流血的地步!”
“我不忍王爷因此痛苦丧命,宁可放弃女儿家的清白,也要救下王爷。”
“顾少卿。”容冥墨色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幽幽地扫过沈婉柔,“想办法给本王把她的嘴堵上,聒噪。”
顾少卿低头看着襁褓中可怜的孩子,心中生起怒气,他冷笑一声,手中的银针稳准狠地刺进沈婉柔的麻穴。
这是当晚他跟沈长宁讨论逼容擎体内蛊虫的方案时,沈长宁教他的一种扎穴之法。
顷刻间,沈婉柔‘噗通’一声,头朝地直直地砸了下去。
“啊!”沈婉柔怒吼地道,“妖法!绝对是妖法!”
“妖你个头!走你!”顾少卿抬脚将鞋子一脱,把袜子扭成一团,直接强行塞进沈婉柔的嘴里。
“呜呜!”沈婉柔瞪大眼睛,想骂人却又发不出半点声响。
容冥墨色的眸子掠过旁边的弦歌,指尖叩击在太阳穴的位置,容色愈发莹白如玉,淡淡地道,“给本王接着讲。”
“青影当时觉着正好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带着婉柔小姐去找王爷。”弦歌继续地道,“谁知,当时已经有王妃在替您解毒。”
“由于太过拖延,婉柔小姐过了服用解药的时间。”弦歌淡淡地道,“后来婉柔小姐为了活命,苦苦哀求青影来给他解毒,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青影没有遭受住诱惑,便跟婉柔小姐在另外一个山洞中…”
话说到这里,弦歌没有再继续讲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彼时,沈婉柔的情绪出奇的激动,想冲出去捂住弦歌的嘴,阻止他继续往下讲!
“唔!”
但她身子刚刚一动,很快被顾少卿踢倒在地,然后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沈婉柔的背部,根本不给她半点动弹的机会。
青影低头敛起的眉眼在听见动静的那一刹那,突然抬起,他眸光扫过沈婉柔,眼底有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逝。
“青影,本王佩服你的胆量。”容冥身子往椅背处一靠,墨色的眸中掺杂无尽幽冷,“作为本王的弦卫之一,统领摄政王府暗卫队,作出这种阳奉阴违之事。”
“本王对你很失望,自然,你也应该清楚,背叛本王的下场。”容冥幽幽地道,“穿骨之刑,不过就是前菜而已。”
“属下明白,王府地牢十二酷刑,背叛王爷者,需将这十二种酷刑受完,才有死的资格。”青影自嘲地道,“属下甘愿领罚。”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沈婉柔,嘲讽地道,“婉柔小姐,虽然当初在山道与你有那一夜,纯属意外,但在属下心里,始终觉得愧对婉柔小姐。”
“尤其是在知道您怀了属下的孩子以后,就更是如此。”青影道,“所以这些年,属下毫无底线的帮您,帮您欺骗王爷,甚至是不惜残害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
山道那晚,看到他跟沈婉柔在一起的暗卫,全部被他亲手杀死,只为了帮沈婉柔掩盖那一夜的真相。
现在想想,还真是够讽刺的。
他拼了命,甚至抛弃所有都要保护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欺骗他,用尽一切办法要处理掉和他的孩子。
沈婉柔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青影,面露恼怒。
不!青影怎么可以背叛她?
快,你快告诉王爷,你讲的这一切全部都是胡话!
“现在,属下不欠你了。”青影见状,嗤嗤地道,“对你,属下无愧于心,除王爷以外,属下唯一亏欠的,就是属下的孩子。”
“属下这条命,还给王府,却没有什么可以留给孩子,也没有办法在照顾她…”青影垂落眼帘地道,“属下后悔犯下那样的错误,将她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有沈婉柔那样恶毒的母亲,还有这样一个懦弱的父亲,注定悲惨。
“你犯的错太重,必须承受。”顾少卿紧紧怀里的婴儿,叹气地道,“至于你的女儿,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放心吧。”
女儿?他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吗?青影闻言,身子轻轻颤了颤,猛地望向顾少卿抱着的小娃娃,热泪盈眶。
“多谢顾大夫!”青影朝顾少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有来生,当牛做马,以感激顾大夫之情。”
顾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