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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经历过生死煎熬的人,根本就不把什么考试跟学历放在心上吧。
更何况这一刻,徐朝晖还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我……就在大美做文化高考辅导课,这里需要我,哪怕大家以后还要去宁州二中做高考强化,我能够帮他们奠定更好的基础,这就是我的事业,然后跟着您继续修身养性的画画,这样的人生,想想也挺美的。”
万长生还能说什么,这时候他已经没法指导自己的徒弟了。
在人生道路上,徐朝晖想得是如此清晰。
而且在关于费雪雁的细节时候,他那一贯没什么情商的思维,居然能转得这么快!
万长生表示很服气。
于是接着上了两个晚上的文化辅导课以后,徐朝晖独自启程去省城继续做化疗。
万长生要把他送到高铁站,都被徐朝晖拒绝了,说是自己要学会独立。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万长生感受到了一点孤独寂寞的同时,又有点自豪。
这是自己影响出来的结果。
他觉得是最好的结果。
费雪雁在填写志愿的时候,又忙着在整个班级群里面到处叮嘱询问安排,最后发现了徐朝晖居然没有回到宁州去填写志愿,也没有在网上填写的信息,联系好几次找不到人,只好问到万长生这里来。
万长生犹豫下,还是照实说:“你忘了他根本就没有参加蜀美的考试,所以要么填清美,要么去普通院校,但是他觉得留在大美带文化课程最能体现他的价值,所以读不读美院都不是很重要了,决定先跟着治疗顺便带课,明年要不要参加美院考试,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他的专业、文化水平都基本上没问题的。”
费雪雁却瞬间想到:“他是不是担心抢了我的名额?”
万长生装傻:“啊?我不知道。”
眼镜女生咬牙切齿:“那个傻子!”
然后就破天荒的挂了师父电话。
万长生自己在感情方面都不敢当师父,对两个徒儿的纠葛肯定不敢乱说话。
哑然失笑的收起手机,继续投入到自己的绘画中。
话说这美术学院的创作课程,只要不是面对模特或者静物写生,也不一定非要在教室画,反正最后能交作业就好。
至于过程中是不是能够得到老师的指导,那就是学生自己考虑的问题了。
大学专业老师可不像中小学老师那么负责,非要追着来求了学。
自己都是从美术学院毕业的专业老师们,基本都是爱来不来,爱问不问。
基本上跟老荆说的那种传统师父一个德性,有心得,也只给勤恳的徒弟。
不过万长生是确实忙,就在办公室画画,除了兼带培训校的工作,还能时不时的做点雕塑,连学生会现在开会都是跑他办公室来。
当然,来得最多还是韩晓敏。
万长生越是信任放权,越是让她自己做主,还给她这么支持,这位秘书长就越喜欢来找他汇报。
进入七月,距离各大学校放假就在眼前,大三学姐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暑假的美术培训下乡活动了:“自从我把宁州二中跟蜀美合办这次活动的申请交到蜀川教育部门以后,已经接连跟我联系了好几次,省里会派出报道组还有工作人员来核查我们这个活动的实际情况,关注力度比江州大多了。”
万长生淡定的给宣纸上的人物着色,兼工带写,就是以工笔细致的白描加上色手法,带点写意的大手笔,总体上来说比全套工笔显得要轻松自在,又比纯粹的写意国画要有精致看点些。
老童果然说到做到的不来看万长生具体怎么画,却隔空提了些要求,不要太过拘泥于实景描绘,这是个大方向。
虽然老童自己是画写意的,用油画器材画山水花鸟写意,这本来就是种跨界做法,但对于这次青展,他也不推荐万长生搞这种新花样,能做到去全国青展做评委,老童自身当然是炉火纯青了,把握评委心态更是尽在手中。
反复跟万长生强调,画味。
这种说法,可能对很多美院学生来说,都会觉得有点玄,画画不就是画的画吗,还有什么画味。
可习惯了佛教禅意机锋的万长生,体会就很多了。
蜀川美院现在的院长,就是当年改革刚起时候,以一张巨大的写实作品名扬海内外,细致到农民手指头上的伤口随便用线头子缠起来都纤毫毕现那种。
后来老樊、赵磊磊他们都画过这种超写实风格的实景描绘,但赵磊磊得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不那么写实,而是追求更多内心思想上的表现。
老樊也是在超写实风格上走到无路可走,开始求新求变的画各种摩天大厦上玻璃幕墙对世间百态的零碎反射!
其实在外行看起来很难捉摸的这些现代风格,画家们都在痛苦的寻求改变,一来要的得到市场认可,二来还要真实反映自己对艺术的追求。
万长生这张画也是这样。
本来他只是想交差,哪怕作为自己在国画系的毕业创作,画得长长的就足够交差了。
但老童借着青展对他施加压力,要求万长生做出突破。
中国画强调的线条、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