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知道他的准确位置,一出这欢喜楼就有人跟了上来。
这大齐争端,远比表面上的更加严重。
“......”阿穆罕凝视蒸笼里细白的黏糕,收了眸,觉得有趣,开口道:“好,带本王去。”
......
苏佑在轿撵上偷偷吃了好几块黏糕,自己吃得肚子都鼓了起来,才心满意足地走进大狱。
大狱里的人都是收买打点过的人,见他进来,纷纷闭了眼目,佯装不知,苏佑还拉了一个替身进来,让他在稍远处等候,他自己先走进了大牢里。
因为林端身份特殊,所以关押他的牢笼也分外特殊,是在大狱最内里也是最整洁的单人牢笼里,狱卒给苏佑开了门,他一走进去,就看见靠在墙边阂眸打坐的林端,还是清冷祥和,周身的不食人间烟火,但是那一头最是惹人眼目的白发却已经乌黑了半截,远比上一次在朝堂上惊愕看见的一点发尾严重了不少,苏佑看见也被惊吓到了。
国师自己心性挺野啊,总是能带给他惊喜,苏佑感叹。
林端有所察觉感应,睁开眼睛,看见站在门口处的苏佑,向来平淡的表情甚至可见的愉悦了一瞬,他艰涩出声,缓缓问:“你来做什么?”
“放你出去。”苏佑晃了晃手里束缚林端手脚的脚链铁链的钥匙,叮当作响,苏佑走近,找出解锁的那根钥匙,想要给林端解开铁链脚链。
然而他真的记不住手里一串钥匙的姓名,按照记忆找出一根后,愣是解了半天没解开,自己急得焦头烂额,却没察觉自己和林端的距离无端的近,而且在暗色的光线里,彼此轮廓都很模糊,只有鼻尖的林端周身清新冰雪的味道。
“为何来救我?”离得太近,林端掐着手掌,忍得很是辛苦,自己也无从察觉自己声音沙哑异常。
“我......崇敬国师为人清明正直,我为人卑劣,虽然与国师您为敌,但却从未想过至您于死地。”苏佑辩解,自己手忙脚乱得一批,死活找不到解开林端铁链的钥匙。
“清明?正直?”林端自嘲笑道:“当日种种你却是没放在心上。”
“我欲/念深重的模样,你不是没见过。”林端说话时,低沉得声音无声和这昏暗的气氛融合,苏佑不察,被人掐了下巴,带上了硬座上,苏佑恍惚着,却看见林端在黑暗里也难以遮掩的眼眸深处的汹涌晦暗。
当初被人掐着手腕动弹不得的触感侵袭上心头,这不该是冰清高洁的林端应该有的神情,他顿时慌了,狂咽口水,情绪紧张,自己手脚蜷缩着躲避林端:“国师.....还请自重。”
“自重?”林端轻笑,步步紧逼,和苏佑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倾洒都是炽热滚烫的,两个人的气味弥漫在彼此之间,他白发轻落,撩过苏佑的脸颊边,带起一点酥麻:“我已然是污浊身,何来自重。”
“您,您只要和皇上好好认错,您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苏佑不敢再看林端的眼睛,他只觉得林端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苏佑,有时候,我当真恨极了你如此愚钝,小人不是小人,狐媚不是狐媚。”林端顿了顿:“让人又爱又恨。”
如果聪明一点狡诈一点,就应当懂得周旋于赵懿和他之间,身居高位也不过今天明日的事。
然而他却恪守本分,丝毫不曾有过野心,而且懵里懵懂,连赵懿满溢出来的偏爱也无从察觉。
也罢,如此愚钝,赵懿也讨不了好,旁人也一样。
“国师大人,说笑了。”苏佑干笑,自己试着推了推林端,却发现根本无从撼动,然而手腕却被人制住,铁链晃动在昏暗环境里撩动响声,手腕几乎被人掐得疼了,他浑然无措:“干,干什么?”
“我记得那天,是何种情形。”林端开口说:“我知道你也记得。”
“但你不在意,而我,很是在意。”林端慢慢靠近苏佑,苏佑自己向后倾倒,直到靠上墙壁,倒无可倒,被林端贴上了额头,两个人距离太近,却是连鼻尖都触碰到了:“我知道我是如何抱住你的,你是如何哭泣,又是怎么样的香甜。”
“看,我苦修一十余年,见你三两面就毁了我艰难心智。”林端说着,越靠越近,下一刻就要贴上苏佑:“好苏佑,可不可以奖励一下我,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