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及土豆这两样食材中含有明显的阴毒。又派人探查了人证韦业亲子的病况,最终推出结论:韦业之子韦大宝之病因系饮食中毒,毒性来源确认为食肆中的食材无误,毒发成因为外物所致的特种阴毒。”他目光严厉地看向下方跪坐的兰老板,“嫌犯兰十四,你对于此事有何要交待?”
兰老板淡然答道:“孩子中毒的缘由确实是吃了食肆的小吃所致。不过,小民必须申明,食肆小吃里沾染上的阴寒之毒并不是食肆故意所为,而是由于受到了外人的恶意投毒与栽赃所致。”
他正视着堂上法官的双眼,口齿清晰,一字一顿:“这不明寒毒的来源,乃是一只凶险的异兽,其名为诡梦烟。”
“诡梦烟?!”法官的瞳孔猛地一缩,“此乃大朱国官府明令禁售的危险异兽种,也是衙门列出的凶兽名单上的一员,每年都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对之大力驱逐与捕杀。兰十四,你既声称诡梦烟对你店食材投下阴毒,可有证据?”
兰老板坦然答道:“人证物证皆在。”说着,往祁砚这边轻轻一指,“他们是与小民共同经营食肆的好友,今日他们正是携带着重要物证而来,恳请庭审官大人倾听他们的发言,检验他们所持物证。”
法官听罢,手一抬:“传他们上来。”
祁砚和司冬墨闻言前去。在庭审官面前,祁砚简洁地将诡梦烟潜入食肆内部捣乱、袭击鼓风兽以及自己的事情向法官叙述了一遍,然后在官老爷的示意之下,冬墨撩开披着的外衣,从衣服下面拎出了一团黑乎乎的烟雾。
“官老爷,这就是我们俩在客栈里偶然捉到的诡梦烟。”冬墨大声说道,“在兰老板被捕当日,我和祁砚回到客栈歇息的时候,这只诡梦烟突然出现,并对祁砚发起突袭,让他陷入接连不断的噩梦之中,差点神智崩溃。这诡梦烟害人不浅,而后被小民侥幸捕捉到。”
法官的目光落在他双手捉着的那团黑雾之上,直直地盯了好一会儿,许是就连他也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异兽。末了,他摆摆手,示意旁边站立的衙役:“把诡梦烟带上堂来!”
祁砚及时劝阻道:“林大人,这诡梦烟没有实体,一般人难以束缚得住。”
法官皱了皱眉,示意手底下人前去准备。不久后便有专人上前来交接,他们走到司冬墨的面前,手里握着特制的捕兽绳。据说,这绳索十分神奇,能够捕捉除了高等灵兽之外的任意异兽。绳圈飞出,精准地套在了诡梦烟的身上,将这团阴气沉沉的烟雾束缚得死死。
两个高壮的男子把诡梦烟拖了下去,和他们此前在食肆搜集到的证物作比对。
而在这期间,公堂外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祁砚侧过眼,只见肥头大耳的秦爷在一帮官员的跟随下缓步走上堂来。他步态缓慢,神色悠闲,似乎对今日之审判胸有成竹。远远地瞟见他,祁砚顿觉心神紧张,不由得咬了咬唇。
手上传来一阵暖意,祁砚略一侧眼,只见司冬墨在审讯的空隙悄悄地撇过头来,冲自己咧嘴一笑,又温柔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不怕。”
祁砚摇了摇脑袋,用口型回应他:“我才不怕。”他乌黑的发梢在额前轻轻晃动,看上去有些俏皮可爱。
秦爷是作为公诉方的身份而出场的。他和他的部下们姗姗来迟,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法官侧边的一个位置上,目光懒洋洋地、有些提不起兴致。似乎在他看来,这场审判已成定局,不会再有意料外的结果了。
祁砚敏锐地洞察到,这秦爷和法官并排坐在堂上的时候眼神毫无交流,也没有打招呼,两人之间似乎有些隔阂。
这个细节让他眼睛一亮,心里几乎是立刻就燃起了希望。
这个长相干瘦而神情严肃的法官,很有可能和秦爷并不是一伙的。但至于他究竟处于何种立场,祁砚不得而知。
秦爷来得晚了一步,并没有看见司冬墨交出诡梦烟的那一时刻。他看起来格外懒散,往大堂院四下里环顾一下,忽然发现了站在人证席上的祁砚和司冬墨,立刻皱起了眉。
他扭过头,对庭审官说道:“这案子由本郡令亲自负责查办,目前证据确凿齐全,可以确认,就是十四食肆的黑心老板兰十四在小吃当中下毒,而他的这两个伙计也是他的同党帮凶。”
他傲慢地看向下方站着的祁砚和冬墨,“只是不知,今日这两个帮凶骗子又带了怎样伪造的‘证明’,想要给这黑心老板开脱?林大人呀,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被这两个狡猾多端的草民给骗了,他们十四食肆内部沆瀣一气,想来一早就串通好了供词,等着今日堂上翻案来了!”
祁砚从他话里听出些味儿来。这林大人果真和秦爷不是一路人,两人不怎相熟,而且从秦爷疏离而忌惮的神色来看,林大人很有可能并不吃他那一套。
法官目光冷淡,静默地等待着提刑官验出结果,并不回应秦爷的话。秦爷见了,面上有些恼,对法官不甚客气地冲口说道:“林大人,如今验毒结果已出,人证物证皆在,你老人家为何迟迟不愿宣判?”
被称为林大人的法官慢慢地转过眼,不咸不淡地说道:“秦爷稍安勿躁。此前公堂上有了新呈上来的证据,老夫的助手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