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清, 你敢!”
秦爷突然一声暴喝, 鼓起的眼珠凸了出来,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暴起,看起来分外可怖。
被围死的猎物犹在作困兽之斗, 朝着宿敌作出了最后也是最猛烈的反扑。
“苏督官, 秦某一早就说过,红叶郡姓秦……”秦爷咧开嘴,露出阴森可怖的笑容, “你想要逮捕我,哈哈哈!苏瑞清, 你信不信, 只要你的手下抓住了我,你照样走不出红叶郡的边城!”
说话间, 只见秦爷大手一挥,从大堂院的各个角落里霎时冲出来了一群高壮的衙役。他们是秦爷花大价钱收买在落霞镇衙门的狗腿, 平日里和他一样横行霸道、耀武扬威, 没少欺负镇上的平头百姓。
这个时候看到追随的主子秦爷即将被捕倒台, 这些狗腿子便也干脆狗急跳墙,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地阻挡在秦爷的身前, 与前来拿人的苏督官强硬地对峙了起来!
秦爷手底下的衙役和苏督官带来的人马起了正面冲突,大堂院里顿时剑拔弩张, 场面一片混乱。
在愈演愈烈的推搡和叫骂声中, 坐在堂上的林大人看不过眼, 气得狂拍桌子,大骂道:“你们这帮狗官,就连刑部特使的命令也敢违抗,还当着本官的面把衙门的大堂院搅成这个样子!都给我抬头看看,这里可是落霞镇的官府!你们是不是不想要这官帽了,你们心里究竟有没有王法所在?给本官停手!”
对峙的双方冲撞一阵之后,终是在官位的威慑下没有大幅度地闹开,只是在院子里僵持地对峙着。
苏督官神色淡漠,对被衙役们围在中央的秦爷说道:“秦思守,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安分地随本官回去、配合调查,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而若是执意要顽抗到底,你违抗的不是我苏瑞清这个人,而是刑部最高官员所下达的官令!”
他的语气严厉起来:“秦思守,刑部对红叶郡官府的乱象早已开始关注,并对之监察许久。你莫非真的以为朝廷对你‘鞭长莫及’,你这些年在红叶郡内外搞的小动作真的能捂得严严实实、无人知晓么?
你现在气血上头,想要破罐子破摔、拼死一搏,但你可曾想到过,作为曾经的一郡之主,对皇都下达的命令抵死不从,甚至带领手下人顶撞刑部特员,此举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到了那时,刑部下达的可就不只是针对你一人的审问令,而是针对整个秦家、乃至红叶郡官府的彻查令!不单单是你秦府,甚至就连整个红叶郡的衙门都牵涉进来,直至清算到每一门、每一户!你纵然打算鱼死网破、拼死一搏,纵然不在乎你这些沆瀣一气的手下人的身家性命,也得为你在皇都做官的秦氏本家的伯父好好考虑一番,不是么?”
苏督官这一席话不卑不亢、铿锵有力,他一方面给秦爷指明了似乎可行的退路,让他的情绪安稳下来,暂时服从命令;另一方面也暗示了他继续顽抗下去的后果,借此提点围聚在他四周的其他官员和衙役们,不要盲从秦爷、冲动行事,为了保一个贪官而断了自己的前途。
他说话有条不紊,效果可谓是一针见血、一箭双雕,短短的几段话便让打算拼死保护秦爷的衙役们眼神闪烁,生出了各异的心思。这高明的话术令旁听的祁砚佩服不已。
秦爷冷静了下来。他一言不发地直视着苏督官的眼睛,忽然咧开了嘴,露出阴阴的笑。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么?不,我告诉你,还没有。”
苏督官蹙起眉,就见秦爷伸手拍了拍他面前围着的衙役们的肩膀,示意他们退散开去,自己则大步走到了苏督官的面前,肥胖的脸颊慢慢凑近了对方的鼻子,堆出了一个油腻的假笑。
“嘻嘻,苏督官,让咱们来打个赌,赌我秦某人几天以后会重新回到红叶郡?嘻嘻嘻……”
秦爷嘻嘻几声,小眼睛里放出可怖的精光,一眨也不眨地盯住苏督官的双眸,仿佛要将他洞穿一般。这阵诡异的假笑听得祁砚自己毛骨悚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司冬墨注视着秦爷阴恻恻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危险的气息让他本能地绷紧了身上的肌肉,向侧前方微微挪动一步,戒备地挡在了祁砚的面前。
所幸,秦爷身上虽然散发出极为凶险的气息,他的脸上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在对自己不利的形势下,他不再选择和苏督官硬拼,情绪平静下来,认命地摊开了双手。
苏督官静静地凝视着他。确认秦爷不会借机突然出手袭击之后,一声令下,他的随从官老黎立刻快步上前、一脚踹在秦爷的背上,把他踢得滚了个跟头。其所带领的一班手下立刻如虎豹般一拥而上,拿出绳索,把秦爷五花大绑了一通,毫不留情地捆成了一个肥胖的粽子。
“苏瑞清,我还没输!哈哈,啊哈哈哈……”
秦爷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大堂院的上空。押送着他的官员立刻一棍子戳在他背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疯子!少废话,快走!”
在失控的大笑中,红叶郡的一方恶霸终是以最狼狈的方式谢幕,被踉踉跄跄地押出了官府的大院,滚出了他作威作福三十年的地方。
“对了……”
临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