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祁砚强烈的好奇心, 兰老板将“赤啸”一事相关同他简短地解释了一番。
“赤啸,是赭鹊一族所修成的最强招式, 专门用来对付凶兽。它是一种比诡梦烟的‘噩梦’更为强大的幻术,能够扰乱凶兽的神智,使之大量汇聚并往同一个方向疯狂奔跑, 形成强势的兽潮。”
让凶兽都往一个方向奔跑, 这倒是很不错的招数。只可惜——
“问题是……我不会这个什么‘赤啸’。也从来没有从别的异兽那里学过类似的招式。”
“不会也无妨, 可以学的。”贺迦说,“赭鹊一族最厉害的地方, 不就在于特别会学么?”
他这么一说,祁砚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真的?有人会这个‘赤啸’吗?”他望向兰老板, “兰老板,如果有人会使这个招式,我可以试着学一学。咦, 等一等……既然有人会, 为何他自己不使出来?”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兰老板吁了口气, “眼下, 黑羽军中有人会使用‘赤啸’一招,但他仍在重病当中, 体力不足以支撑其发动‘赤啸’。我想带你去见见赫将军, 也顺道见见这个人。”
祁砚看了看贺迦。
“成, 我也赞成这个。”贺迦打了个响指, “反正试一试也不吃亏。我这就去联络上峰, 看赫将军和燕先生何时方便。”
说着就要离开。恰巧这时冬墨端着一盘饺子进门来, 才留住了这心急的汉子一时半刻。
“这么晚了,还急着出去么?”
“咳咳,小赭鹊要见将军啦,越早准备越好哇。”
次日,冬墨背着腿伤未愈的祁砚早早出门,乘上了马车。此时天刚蒙蒙亮,街道上空无一人,车轮轧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嘎嘎声。
“我们要去哪儿?”
“兽馆,黑羽军临时的大本营。赫将军和燕先生都住在那里。”
祁砚心下了然。落霞镇上的大商户都随官府提早撤走了,兽馆便也早已空无一人。它在战前便是落霞镇甚至整个红叶郡里最富贵、最豪华的建筑,占地数百亩,内有宫殿层层叠叠,像是一座巨型的奢华迷宫。
魔国进犯之后,兽馆上下尽数撤离,只留下了一座空城。因着它复杂而牢固的建造结构和庞大的空间,这座遗留的“城”也就被黑羽军征用,成为了临时的军营指挥部。
马车在兽馆门前停下,内有一男子走出接应。冬墨照例把祁砚小心地背在背上,跟在兰老板、贺迦和前来迎接的男子身后,向里走去。
在宫殿内七弯八绕了一阵,他们抵达了将军的住处。赫将军已经理好了仪容,穿戴着一身黑衣,头戴朱红色的羽冠,在大殿上正襟危坐。他五十上下的年纪,面容端庄、五官英挺,暗红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冠上,在殿上堂堂正正地坐着,目光沉稳而深邃,颇有大将之范。
看到他们一行到场,赫将军从座上走下,把他们一一迎到殿内。领路的男子退了出去,祁砚正欲从冬墨背上翻身下地,但赫将军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你行动不便,不必多礼了。”
兰老板、贺迦和冬墨依次向赫将军行礼。祁砚难以起身站立,从冬墨背上向他恭敬地拱了拱手:“赫将军好,我名叫祁砚,是赭鹊化形。”
赫将军温和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半晌,他道:“你随我来。”
冬墨瞥了一眼兰老板和贺迦,见他们都冲自己点了点头,便安心地跟上前去,背着祁砚随赫将军走入了走道侧边的房间。
“此处是燕先生的卧房。先生身患疾病、需要静养,劳烦各位小心脚步。”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入了房间。屋子不大,收拾得很简洁,靠着窗边有一张床铺,上面端坐着一个男子,面色苍白,身上半掩着被单,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祁砚一见到他,忽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好像他们从前便认识一般。
那男子和气地笑了笑,冲他一招手,“来,过来坐。”
冬墨背着祁砚上前,在这男子的榻前小心坐下。男子自我介绍道:“吾名燕之行,来自赭鹊一族。”
祁砚回想起兰老板曾说过,在上一次朱魔大战期间,赫亲王的身边追随着一个赭鹊化形的少年,以其神力助黑羽抗击外敌,想来便是眼前这位燕先生。如今已过去二十余载,当初的翩翩少年也已年至不惑,清秀的脸庞上有了沧桑的痕迹。
祁砚行礼道:“燕先生好,我叫祁砚。”
燕先生身子前倾,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肌肤相触的那一刻,祁砚忽觉一阵热流自燕先生的皮肤慢慢流入自己的指尖,令他身上一暖。
“祁砚。”燕先生慢慢念着他的名字,“我原以为在朱国朝廷这么多年的清剿之中,赭鹊一族已被屠戮殆尽,不曾想今日有幸得以一会小友。敢问小友是从何方而来,族中可有其他亲人尚存?”
祁砚答道:“我出生于红叶郡南边的年江之上,同族中仅剩余我一人,并无其他血亲。”
燕先生幽幽地叹了口气:“命矣。”沉默了片刻,又浅浅笑着,“小友如今修行到了几层,可有听过‘赤啸’之术?”
“说来惭愧……”祁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