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离去后,大概过了18分钟的样子,文家第一批亲戚就急急匆匆赶过来了。 见状,张宣三人跟在这行人的后面进了悼念大厅。 对于他们三个,文家亲戚感到疑惑,心想并不认识啊,但到底是没说什么。毕竟谁也不傻,能在文家过夜的人,自然是文家极其重要的客人。 文老头子此时已经穿上了寿衣,面色苍白地躺在那,就好像睡过去了一般。文图远跪在最前头,后面跟着一大批文家嫡系孝子。 发现这边的「看活」习俗和邵市不同,张宣三人只能跟着后头有样学样,慢慢走完了流程。 文家几个女人都哭得很厉害,就算一向给人亲情观念淡薄的大女儿文玉也不例外,让人动容。 看到文慧过度伤心的样子,老男人很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人活一生,谁都免不了要走这一遭的:送长辈,送亲人,以及最后被送。 走出灵堂的时候,张宣发现双伶脸色有些不对劲,悄悄伸手捉住她的手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杜双伶摇了摇头,低沉地说:「不是,就是看到慧慧爷爷,我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张宣怔了怔,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距离旁人稍微有点远时,邹青竹小声问:「大作家,你知道这灵堂要设几天么?」 张宣发懵:「这你还真问错人了,我跟你一样一无所知。不过文慧爷爷身份不一般,想来会比较繁琐。」 邹青竹又问:「会不会看到新闻联播里面的那些大人物?」 张宣琢磨着说:「这个说不好,文慧爷爷生前的具体地位我也判断不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要看全估计难,但肯定有代表过来。」 他本来想问问陶歌,这姐们应该知道,但念头一起又灭了,自己就一稍微有点不同的老百姓,关心这些大事没甚用。 一连两天,无所事事的三人除了吃饭就是认人,人那些送花圈挽联的人,看哪些人自己在电视报纸上见过。 还别说,还真有好几个熟面孔。张宣在看人,来人也看到了张宣。 见到张宣在这里时,来人中有相当于一部分人显得诧异,但诧异过后就是释然,把某种传闻联想到一起,似乎想通了。 其中老男人最熟悉的人莫过于黄鹂父亲了,两人打完招呼后还站在一角落里说了会话。 望着眼前年轻有为的张宣,黄鹂父亲内心相当感慨,自己女儿主动追求的事情他是非常知情的。 张宣没沾染自己女儿,他当初很是高兴,可有时候又在想,张宣这小子竟然看不上自己女儿,为人父亲,这就相当打脸。 直到第二天晚上,有所缓神的文慧才来找几人,她再次歉意地说:「对不住你们了。」 杜双伶走近拉着她的手说:「不要这么讲,我们能理解,而且我们也不是外人嘛。」 文慧嗯一声,关心地对张宣讲:「你要是有事去办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不会怪你。」 张宣说:「没事,我再大的事也就看看书拿拿笔,而看书拿笔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在这一时。」 文慧说好,同几人拉了会家常才离开。 连着呆了几天,张宣才获悉文老爷子的遗嘱:不准开追悼会,只准搞遗体告别仪式,不准备登报宣传。而关于葬礼方面,不土葬,不许家属子女对外大肆宣传,不要立碑。 总是就是一句话:除了应付场面外,一切从简。 文老爷子火化的时候,张宣也在现场:洒了小半瓶茅台酒,一张同爱妻合影的老旧照片,一颗子弹,以及100块现金。 事后他才琢磨过 味来,老头子这「随身携带的物品」了不得啊,酒可以壮胆,子弹可以打鬼,钱可以买路,这意味着老爷子走到哪里都可以畅行无阻。 入土为安,死者长眠休息,活着的人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 送杜双伶和邹青竹回了中大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去京城待了将近一月。 这一月,米见变化很大,孕吐基本没了,吃饭睡觉很有规律,平日里除了上上课外,就是跟老公和婆婆逛街买婴儿用品,比如衣服裤子啊,比如婴儿车啊,比如玩具啊,比如 纸尿裤啊等等。 短短几个月功夫,米见从一个少女化成了充满母爱的母亲,让老男人暗自错愕的同时,倍感欣喜。她终于要做妈妈了,自己孩子娘。 农历12月12,这天是陆诗雨结婚的日子。 一大清早,陆家妈妈就悄悄问陆诗雨:「你说的消息属实?那个大作家要过来?」 无怪陆家妈妈十分惊讶,今早上,陆诗雨突然告诉父母和丈夫一家,等会米见和张宣要过来,让他们别随便议论。 陆家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米见他们是知道的,女儿最好的朋友嘛,可这张宣是谁? 还是陆诗雨丈夫知道一点内幕,问:「是米见那位高中同学吗?」 陆诗雨点头。 这是男方家长嘀咕:「张宣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陆诗雨丈夫说:「那位大作家,那位百亿富豪。」 「谁?是他???」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