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洪总编把第一个小本子看完,她好接手,她也要重头读起。
事关自己的职业生涯,陶歌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慎重,自然不会懈怠。
安排好两人,受不了窒息氛围的张宣,找个时机退出了书房。
先是去厨房逛逛,观摩老邓做菜,听王丽说荤段子。
见张宣进来,邓达清回头问:“你小子进来干啥子,厨房不需要你,你去忙你的正事吧。”
“哎…”
叹口气,张宣抄起双手靠在一边,感慨良多地说:
“让我多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哎,也许从今往后、你们就再也看不到嚣张跋扈的我了。”
老邓听笑了,关心问:“这可不像你小子的风格,怎么,临门一脚未战先怯,不自信了?”
张宣撇撇嘴:“倒也不是不自信,而是情绪被里面的两人感染到了。
我在想,要是新书没能达到他们的预期,我以后是无颜再面对江东父老了的。”
正在切菜的王丽好奇:“那你自己给新书打多少分?”
张宣眼睛一闭一睁,伸出双手:“那还要问么,满分是100分的话,我给它打120分。”
闻言,老邓扶扶眼镜龇牙咧嘴说:“嗨!我们瞎操心了,你看,这不要脸的张小子又回来了。”
在厨房呆了一阵,张宣又去了趟外边,在校园里四处走走,散散步,开阔开阔心情。
新书将近46万字呢,反正那两人一时半会也看不完,自己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一连两天…
洪振波和陶歌生活节奏一致,都是看书、抽空吃饭、看书....
中间就算有洗澡、上厕所、睡觉,人家也是掐着时间的。
生怕浪费了。
如此枯燥又凝重的过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3时许。
雕塑一般的洪振波终于有了动静,一直保持的面无表情不见了,厚重严肃不见了。
只见洪振波看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稿,深呼吸一口气,就对张宣重重地说:“好!非常好!”
说完这个“好!非常好!”,洪振波自个笑了,欣慰的笑了,满意地笑了。大感不虚此行,如此佳作值得他押重注,值得他保驾护航。
见洪总编看前说“好”,看完后还是说“好”,张宣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陶歌也跟着大大松了一口气。
同张宣默契地对视几秒,陶歌开始阅读最后一册小本子。
不过她此刻不再紧张,放下之前的包袱,轻松上阵,用享受的心情读大结局。
两个小时候,陶歌看完了。
洪振波喝口凉茶,偏头问:“怎么样?”
陶歌放下本子,开心地说:“我要的结果都写在洪叔脸上。”
洪振波颔首,微笑着继续喝茶。
张宣给两人的空杯子添满茶,问他们:“新书怎么安排?”
说到正事,洪振波放下茶杯说:“这事先不急,过了8月1日再定。”
张宣几乎是秒懂。
洪总编口里的“再定”包含了两种意思,两种截然相反的意思:
一种是:要是新书“潜伏”在8月1日通过了人民文学内部的茅盾文学奖送选决议,那一切都非常好说。
什么暂停其它作品连载、优先全刊连载“潜伏”啊…
什么全渠道宣传啊…
什么实体书出版啊。
都会争分夺秒、井然有序、紧锣密鼓地动起来。
另一种结果是:送选失败,洪总编和陶歌收拾东西走人。
新书的命运由继任者者决定。
或者张宣改换门庭,不再到人民文学发表。
真他娘的,人太聪明就是不行。一下子领悟到洪振波内核的张宣,原本像风筝一样完全放飞的心情骤然又紧绷了,又绷紧了。
看到张宣脸上的笑容一下没了,陶歌在一边忍不住开怀大笑。
末了安慰说:“你不懂洪总编,姐可懂,你就放宽心吧,在家吃好喝好,等好消息就行。”
张宣盯着她看了一阵,见她不似说假,心里没来由的再次轻松起来。
说实话,他不怕新书的质量不行,就怕洪总编没斗过人家。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面对戚戚相关的利益,不到最后谁也不能保证结局。
晚餐是在校外吃的,陶显请客。
酒过三巡,陶显对洪振波说,“上一次我跟三月见面,他用“志存高远、事在人为和为者常成”来勉励自己不懈怠,我很有感触,这几个月来,我是真切地体会到了这12字的不容易。
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洪振波沉吟些许,点点头:“甚妙。”
陶显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