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做不了翻搅时局的人,只能被大风大浪推着走。她只能期盼,推着她的风浪能将她推上岸,而不是将她掀翻。
贺兰遥抬头看向院门。
天城戒严,街道上大约只有当值的天机阁弟子在活动,院子外面一片寂静。
这寂静让贺兰遥十分不安。
人们常说,海在可怖的风雨来临前,会变得异常安静。如今的天城,或许比风雨将来的海还要危险。
日头逐渐西沉,外面远远地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是这边吗?”
“对,身份不凡的贵客来天机阁时,都是住这条街。”
“你们干什么?天城戒严,禁制喧闹!”
“我们是药王谷的!我们谷主带着证据来质问祝阁主,需要有人做见证!这里可是天城,是你们的地盘,若没有有力的见证人,不管发生什么事,肯定是你们说了算!”
“这件事要通报阁主!哎,不能敲门!”
外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街上的几处院子都被敲了门,还能听见天机阁弟子和药王谷的人拉扯的吵嚷声。
穆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点了点头:
“见证?果然如此。”
贺兰遥看了看穆时,也陷入沉思当中。
景玉问:“什么果然如此?”
穆时没有回答,而是将剑挂在腰侧,右手按在剑柄上,拉开了门。
住在隔壁的君月怜和尚棱已经在外面了,还有许多服饰各异的人。他们站在街上,有的不安,有的好奇,不约而同地看着缠斗在一起的药王谷弟子和天机阁弟子。
“别打了。”
君月怜上前去劝架,但看她无比兴奋的表情,也不知道心里想的到底是“别打了”还是“打得好”,她站在一旁,说道,
“这位仙君,药王谷的小弟弟说得有道理啊,药王谷指控天机阁阁主派弟子刺杀药王谷谷主,这么大的事,没有外人做见证怎么行?”
尚棱拉了拉君月怜的袖子:“阿怜……”
穆时压低了声音,对从院子里走出来的贺兰遥和景玉说:
“她绝对是想看热闹。”
景玉闭了闭眼睛,心想,这热闹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大的事,小心把自己的命看进去。
贺兰遥站到穆时身边,小声说:
“尚棱仙君左边那位,穿的是天音阁的衣服,看衣饰繁琐程度,大概地位不低。”
“再往左看,是天剑阁的,他以前到我家做过客,是个长老,修为应该是……”
穆时接过话:“化神期。”
贺兰遥点了点头:“是。”
“这些人修为境界几乎都在化神,有少数几个在元婴期,但离化神也只差一点了。”
穆时压低了声音,对贺兰遥说,
“这种程度的修士,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也就能出两三个。只有三十年一度的仙盟山海会,各方人马聚集,才能见到比这更多的化神期修士。”
莫嘉志从远处走来,说道:
“你们在闹什么?”
天机阁弟子见他到了,找到了倚仗,忙不迭地要告状:
“莫师兄,他们——”
莫嘉志抬起手,拍了下这名弟子的肩膀,算作安抚。他放下手,从这名弟子身侧走过去,对药王谷弟子和诸多围观者道:
“师父让我请诸位仙友前往议事堂,师父、陈谷主与明副谷主都在,各位随我来吧。”
说罢,他转过身去。
众人左顾右盼地同周围人议论几句,步伐散乱地跟上去。
“走吧,我们也去。”
穆时对贺兰遥和景玉说,
“这么大的戏,错过了的话,对搭戏台的人未免太不礼貌了。”
穆时说完就走了出去。
贺兰遥和景玉在后面跟上。
穆时一走上街,就有人注意到了她。
“哎,等等,那是……碧阙剑?之前听人说剑尊的徒弟在天城,竟然是真的吗?才十八岁,就能出宗门了?”
“人家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乘期啊,提前出门历练一下怎么了?”
“剑尊竟然没把碧阙剑带走吗?”
“或许是担心徒弟没有剑用吧,据说这位穆小仙君天赋极高,除了剑冢的剑,恐怕没有配得上的。但剑冢未开,剑尊能给她的剑冢的剑,不就只有碧阙吗?”
“可是,碧阙剑好像是会挑主人的,一把剑能认两个主人吗?”
穆时对议论声充耳不闻,只是步子迈得大了些,她带着显眼的碧阙剑,从人群中穿过,跟着莫嘉志走进了议事堂。
议事堂位于天城城中,是天机阁与别的门派商议事情时使用的,内里的装潢做得简约而不失贵气。
今日的议事堂很空,只摆了三套桌椅。
进门后,左边坐得是一名身穿白绿相间的衣服的人,样貌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岁,但实际年龄肯定不止这些。
这就是陈涟。
药王谷除了明决之外的修士,都爱穿这种白绿配色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像长在地里的水灵灵的大白菜。
穆时见到这衣服后忍不住咋舌,她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