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实在没力气说出最后一个字了。
戚宸眼睁睁看着赵明闭上了眼睛，那只带着戒指痕迹的手被他接住，上面的痕迹和沈默的几乎完全一样。
这么看来，沈默的戒指应该是赵明送给她的，那么赵明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明明说两人是和平分手，这枚戒指不过是两人谈恋爱送的礼物，为什么会双双离奇消失？
没一会儿，这家酒吧就被完全封锁，逗留的每个人都被带了回去。
戚宸一个个看着面前经过的人，有些脸色惊慌不已，有些则是烦躁怒骂，觉得耽误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凶手会在这些人当中吗？
还是已经从某个通道悄悄离开了？
“把这家酒吧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包括地下室仓库，一个角落都不能遗漏，看看有什么后门之类的。”
戚宸身边跟着的人叫许梁，他对这个空降的队长本身就有意见，今天过来盯梢也是突然的计划。
眼下又被这么安排，他语气不怎么好地说道：“队长，你不来的时候我们这里好好的，怎么你一来人命就又多了一条，还这么凑巧……”
说完，许梁还对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同事使了使眼色。
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戚宸来江源市协助办案的次数很多，其实局里大部分人都颇有微词，跟着戚宸办案没有加班费，事后还要被本队的其他人阴阳怪气。
来来回回无非是说他们忘恩负义，忘记了当初是谁栽培自己的。
可他们也没办法。
戚宸还是第一次被同事这么质问，他放低声音说道：“我知道来这里给你们增添了许多任务，回去我会和蒋局说加班补贴的事情，大家也都不想看到有人再出事吧。”
他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搬出队长的架子甩脸色，反而这么客客气气的，倒让许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好了好了。”许梁没再耍心眼，带着兄弟们快速进了酒吧。
戚宸看着在场的人一一被带走，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回到局里之后，他打开带回来的监控仔细看了起来，赵明当时被白衬衫男人拉着，身边没有其他的人，两人挣扎一段时间之后，赵明就突然倒地，这才引起了酒吧其他人的恐慌。
骚乱中，戚宸一直注意着白衬衫男人的一举一动，他先是被吓到，然后推了赵明一下，可能是不希望沾上什么东西。
然后趁着人流拥挤，他就开始往酒吧外面跑。
并且监控显示，他身上并没有藏匿什么水果刀。
“那就奇怪了，这把水果刀是凭空出现的？”
因为和赵明有过纠缠的人只有白衬衫男人一个人，所以询问的大部分精力主要集中在他身上。
戚宸和一些同事看完所有角度的监控之后，就来到门外看询问的过程。
这个男人叫王家河，不是江源市本地人，来这里主要是打工挣钱，前些日子他还在路上发传单。
“我就只是在酒吧认识这个赵明，平时我们完全都没有联系的。”
警察问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拉着他去那个按摩店？他明明已经拒绝了。”
王家河眼中有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心虚：“我其实在那家按摩店打工，叫他过去也是为了多个客户多一些提成，但直接说出来太丢人了。”
“而且赵明相处起来一直都挺随和的，不像其他人那样都是见钱眼开的小人，我也是心急，想多赚点钱，早知道能碰上这种事，打死我都不来酒吧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倒霉，还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上去很懊恼的样子。
那把水果刀什么时候插在了赵明身上，他完全不知道。
“警察同志，我知道当时只有我离他最近，但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杀人，我和他无冤无仇的，真的不会是我……”
戚宸在门外看了很久，问题翻来覆去地问，王家河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
看来这个人不会是凶手。
王家河当时手上什么都没有，而且刺中赵明的那个角度和他的位置也对不上。
他回到办公室又调出了酒吧的监控，把赵明来酒吧之后的场景来回看了十几遍。
太蹊跷了，赵明进来之后就在桌子边喝酒，没有接触除了王家河以外的任何人。
水果刀上没有指纹，戚宸想象不出来凶手到底是怎么作案的。
杀了赵明抢走戒指……
对了，还有戒指。
戚宸又把监控拉回到最初，从赵明进酒吧开始，因为角度关系，他左手一直被遮挡，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戴戒指。
和王家河纠缠期间也看不清楚，戚宸好不容易想到的线索又断了。
一夜询问很快就过去了，戚宸再次看向窗外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
“大家先吃早饭休息吧。”
他一夜没睡，拿起外套又往外走。
“戚队长每次来都是这么敬业，我都没看见他正经吃一顿饭。”有两个女警在一边整理资料，休息时间就开始聊起戚宸。
一个眼睛很大的女孩儿说道：“是啊，比咱们队长还废寝忘食，不知道是不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