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宸没办法起身，他看见时瑜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时不时用手背抹抹眼泪。
他心往下沉了沉：糟了。
弄哭女朋友怎么办？
戚宸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犯难，他声音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加上他刚从手术中醒过来，说话语气中带了几分时瑜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虚弱。
“时瑜，你靠近我一点好不好？这样我都擦不到你的眼泪。”
时瑜闻言叹了口气只好转过身来，她眼尾泛红，像是染了红色的眼影。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尴尬，时瑜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在手术室外面等人，现在想想还有些怕。”
戚宸眼中盛满了对时瑜的爱恋和愧疚：“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那你不要骗我。”
戚宸笑了：“我从来不会骗你的。”
时瑜也跟着笑起来，先前的各种忧虑和担心被戚宸简单的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
“这次跟踪你的人，会不会和上次一样，这些人已经盯上你了。”
戚宸没点头：“不敢保证。”
这些人是从王必茂的案件开始对戚宸下手，眼下王必茂的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他们还在穷追不舍，目的是什么呢？
竟然能从平港市追到江源市。
“你刚从平港市过来，累不累？”
戚宸不想再讨论这种令人心情十分不愉悦的事情，试图转移话题：“你都有黑眼圈了呢。”
时瑜心想：这才不是黑眼圈。
这是和你分别太久身体出现了衰老的症状。
“应该是昨天熬夜了，我不累，日用品什么的我都买好了，好在这里单人病房还很多，我晚上能陪着你。”
戚宸还在做最后一丝努力：“晚上你去住酒店就好，这里的床这么小，你休息不好怎么照顾我？”
时瑜却坚决要留下来，她平时没怎么反对过戚宸的话，今天却一改常态，不管戚宸怎么劝都不行。
“好了，我去买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戚宸看着时瑜匆忙离开病房的背影，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该不该和时瑜说自己在车祸的前一秒，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
时瑜穿着一身不像是现代的衣服，一头长发挽起，温婉动人。
她不知在对谁说道：“我等你。”
但戚宸直觉那句话是在对自己说的，可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不符合常理的记忆呢？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他觉得自己很是疲惫，越想就越想不通，于是很快累得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很不踏实。
时瑜也同样休息得很不踏实，几乎是每一个小时就要醒一次。
这个漫长难捱的夜晚终于伴随着病房外的嘈杂而结束。
蒋海得知戚宸受了伤，天亮之后就立刻赶过来探望。
时瑜还在给戚宸擦脸，这一幕正好被蒋海看见，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戚宸这么多年扑在事业上，就算是一路看着他成长的师父都没见过戚宸身边有什么异性出现。
除了工作同事。
“这是我大学的老师，也是工作带我的师父，你叫他蒋老师就行。”
“师父，这是我女朋友，时瑜。”
蒋海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后，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看时瑜就跟看未来儿媳妇一样，越看越满意：“你好，戚宸要是有什么惹你生气的地方就跟我说，我教训他。”
时瑜没想到他就这么直白地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蒋海：“他挺好的，额，那你们先聊着，我去打水。”
蒋海过来肯定也不是单纯的看望，时瑜知道两个人一定有很多不方便别人听的话要说，便很自觉地离开了。
“你小子藏得够深啊，找女朋友连师父都不告诉啦？”
戚宸因为家庭原因，很少有这种被长辈打趣的经验，竟然还有些害羞：“不是不告诉您，只是没什么合适的机会。”
“好好好。”
蒋海也算放心了，他先前还觉得戚宸说不定会孤独到老呢，现在终于有人疼了。
“师父，沈默的案子……”
戚宸的伤势已经不能再继续接手了，加上赵明的事情，戚宸担心蒋海之后的工作量会增加。
“案子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你同事昨晚已经过来报道了。”
戚宸挑眉：“顾钦？”
蒋海点头：“是啊，这小子跟几年前不一样了，变化还挺大的……”
眼下除了这个办法，戚宸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计划，他只能安心在病床上养伤了。
蒋海还以为戚宸只是遇到了简单的车祸，又扯东扯西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时瑜踩着点送走了他，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戚宸看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怪怪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早起的时候洗脸了呀。”
戚宸语气淡淡的：“你过来。”
“怎么啦。”
时瑜把耳朵凑过去，以为戚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神色变得很认真。
没想到对方竟然轻轻亲了一下自己。
戚宸嘴角翘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