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见林楠笙家的灯亮着,我便拿着其中一份糍饭糕,准备给他送去。
“路上看见了卖糍饭糕的,这家做得不错,送来给你尝尝。”
林楠笙接过糍饭糕,让开门,道:“进来坐坐吧。”
林楠笙话音刚落,里面便匆匆忙忙跑出一个中年妇女,看了看我,鞠了下躬,然后问林楠笙:“先生有客人呀。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李婶做的上海菜不错,要不要留下一起吃点?”林楠笙问我。
“你家还有人?”
我看了看门口和林楠笙平时所穿鞋码不太一样的那双男鞋,问。
林楠笙道:“哦,是赵京隆,下班一起回来,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拉他回来一起吃饭了。他在楼上处理一些东西。”
即便同样是上面安置的房子,林楠笙这里似乎都比我那儿显得多几分生活气息,至少他雇了个打扫卫生做饭的保姆。有人进进出出的打招呼,到比我哪儿更像个家。
林楠笙见我目光在保姆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细心的主动解释道:“李婶是是前天刚雇来的,本地人,查过,身世家庭都清白。你那里要不要也帮你安排一位照顾起居的阿姨?我看你好像也不怎么会做饭,要不然总跟之前一样出去吃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不用了。
既然你们还要加班,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试试李婶的手艺。”
“好。”林楠笙也没有强留,只是道:“那就明天吧,我手头上的事情今天能处理好,明天你带上你的朋友一起来吃顿便饭。”
“嗯,好。”
走出林楠笙的家,我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住宅区内四处闲逛着。
想要在街头巷角找出一点点我儿时在这一代生活过的记忆。
也许是当初这里被毁的太严重的,翻修重建的很彻底。
房子全都不一样了。就连我们一家人合过影的那颗大树也不见了踪迹,幼时妈妈扶着我学走路,爸爸陪着我学自行车的那条青石板路也被灌浇上了平平整整的水泥。
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重新在回到住宅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林楠笙将赵京隆送出了门,我远远的看着赵京隆朝着我这边也就是离开住宅区的方向走来。
他见到我似乎有些意外。
“陆处长。”
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
我指了指月亮道:“夜色好,睡不着觉,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这个时候遇见你,有些事情我本来想明天上班后问你的。现在耽误你一些时间,会不会太打搅了?”
赵京隆爽朗一笑,道:“不碍事的,我老婆孩子都还没来上海,现在回去了也是直接休息,家里没人等着早点晚点的无所谓。您有什么事情,尽管问。”
“抗战胜利了,也该把家人接过来一起享享福了。”
“早就已经打电话回去了,不过女人孩子出门就是琐碎些。光是收拾东西都折腾磨蹭了半个月,现在是已经在路上了。”
“主理家事的人总是有些用惯了的东西舍不得丢下的,到时候来了上海就算买,一时也未必能买的称心趁手的。又是在老家一堆人情世故要处理,耽误些时间也是有的。”
赵京隆有些不好意思道:“赵处长真是神机妙算,我家那口子也是这么说得。”
说完又有些拘谨。
我便岔开了话题,直奔主题,道:“之前看过你的资料,上海沦陷的这几年,你是一直留守在这里的那批人之一?”
“是。当时除了一些重要的情报人员,我们行动队的人基本上都跟王站长一起留在了上海。”
“那上海这几年的情况,你应该还是比较清楚的?”
“情况?陆处长值得是什么情况?”
“三七年的时候,我记得警察厅的副厅长是叫陈仲梁,他有个侄子陈勤,听说后来当了汉奸。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赵京隆沉思了一会,恍然道:“陈勤?哦.......他啊,我记得这个人。当初上海沦陷之后没多久,陈伯梁和胡道义他们都是第一批投靠日本人的。陈仲梁的那个侄子听说是申江大学的高材生,在学生中挺有号召力的,当时很受日本人的重用。
不过今年七月份的时候,他忽然持枪闯进了七十六号,击杀了一个姓高桥的日本高级军官。人当场就被击毙了。谁也不知道他这忽然的举动是为什么。
有传言说,是那个高桥派人抓了他的心上人,还把人给杀了。所以这陈勤才疯了一样直接单枪匹马的去七十六号找死。”
“心上人?”
虽说赵京隆说的是传言,但显然他所说的传言中的心上人和现在在我家中的丁玲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陈勤既然有一个能为之付出生命的心上人,又怎么可能对丁玲做出这种强取豪夺的举动来。
“会不会传言有误,那个心上人没死,而是被陈勤救出来了?”我问。
如果是这样,还能跟丁玲的所说对的上。
赵京隆此时却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道:“虽然是传言,但是我当时也是验证过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