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时至三月,武当山上杏花开遍,山脚下早发的那一批花朵,此时已经渐白,春风拂过,片片花瓣便似杏花春雨一般,飘飘洒洒的在半空中起舞着、盘旋着。再往上走一些,便能看到刚开不久,正娇艳无比的杏花。
已到武当派地界,为表尊重,方艳青将马拴在山下,徒步上山向着紫霄大殿走去。
没走多久,便遇见一个正在清扫台阶的小道童,小道童见了生人,立刻收起扫帚,对着方艳青念了句道号。
方艳青回了个拱手礼。
小道士见了方艳青的回礼,心下稍稍放松,又看了看方艳青手中握着的剑。
方艳青主动自报家门:“在下峨嵋派方艳青,受峨嵋掌门风陵师太所命,前来武当给张真人送一封信。”
“原来是峨嵋派的师姐。”小道童听了方艳青的自我介绍,亲和一笑,却又在听到方艳青的后半段话后,微微蹙眉略带为难道:“可是师祖现下不在武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最近武当派是宋师伯在主事,我带你去见他,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和宋师伯商量。”
方艳青对他阖首一笑:“这样也好,就麻烦小道长了。”
“不敢当不敢当,方师姐叫我灵虚就好。”因自觉自己现在还担不起道长这一称呼,小道童羞涩的连连摆手,把手中的扫帚倚在一旁的杏花树边,然后就引着方艳青向山上走去。
行至灵观殿,灵虚忽然停下脚步,随后一喜,向台阶上的一个道袍青年小跑了两步,亲昵的喊着:“师父!你回来啦!?”
道袍青年二十来岁面容端方,见着自己的小徒弟不由得发自内心得愉悦,面上便带出了几分,却又端着师父得威严,轻咳了两声示意他不可没有规矩。
见小灵虚端端正正得站好了,行了礼,这才满意得点了点头。
然后便看向方艳青,道:“这位是?”
方艳青见眼前这人得年岁,再加上这些时日在江湖中听到的一些消息,便猜测到了对方得身份,虽然大家都是各派掌门的亲传弟子,但若从师祖郭襄女侠和张真人当年的交情上论,方燕青是实实在在的比眼前之人要低上一个辈分的。
虽说门派不同,各家之间并不细论这个,但峨嵋和武当两派素来交好,方艳青自然也愿意礼重于人。因此客客气气得抱拳行了个礼,道:“在下峨嵋派方艳青,见过俞二侠。”
俞莲舟眼眸一亮,走下台阶,拱手回了一礼,看向方艳青道:“方姑娘,原来是你!这两日我在回来得途中可听了不少你的传闻。江湖中人都在说,风陵师太的小弟子不仅剑术无双更有侠义心肠,初出茅庐便行侠仗义,所到之处惩奸除恶,令恶人闻风丧胆。可算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方艳青领着师命,这段时间也却是杀了不少贪官污吏和作恶的元兵,但她并没有刻意宣传自己,唯有在遇见武林同道的时候,被对方问起师门来历,才会报一下师门姓名。
完全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天,竟让人把她做过的事情宣扬到了这种程度。
方艳青不由怀疑,其中肯定有人做了夸大的处理。
便对俞莲舟自谦了一番,又道:“师父教导,行侠仗义乃是我辈应尽之责,何况我才不过做了几件事,算不得什么,更不敢与久经江湖的师兄师姐们相比。”
俞莲舟赞道:“风陵师太不愧是德高望重之人,果然名不虚传。方姑娘也不必过分自谦。能在你这个年纪,独自历练便有所成就之人,放眼整个江湖,也未尝有几个。
对了,不知方姑娘此次前来武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方艳青见俞莲舟说到了正题,便也不再纠结那些传的有些夸张了的江湖传闻,回道:“师傅命我前来武当,是为了送一封信给张真人。只是我听灵虚说,张真人现在不在山中?”
俞莲舟听罢一笑,道:“你来的巧,家师刚刚正好回来了。如今正在殿中小息。你在偏殿休息一会儿,我去禀告了师父,便来引你去相见。”
客随主便,方艳青从善如流的跟着俞莲舟到了偏殿,在灵虚端来热茶之后,她便静心的等待着。
虽说后世传闻中有说张三丰活了一百四十九岁的也有说活了两百多岁的,但这位即便是如今算算也七十有九了,出门一趟肯定是累的,多歇息点时间也无可厚非。
因此方艳青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
可这厢一盏茶还未凉透,俞莲舟便已经回来了。
太和殿内,上首坐着的老人虽白须白发,但样貌丰神奇异,龟形鹤背,大耳圆睛,颇有一派仙风道骨的风范。
他面容慈和、笑颜善目,看着方艳青赞许的点了点头,道:“骨骼精奇天赋异禀,果然是个练武的奇才,风陵师太收了个好徒弟,峨嵋派后继有人了。”
连连被人毫不掩饰的夸奖,方艳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说她也知道如今峨嵋门中确实没有武学天分高过她的人,但世人总还是会更喜欢有天赋却谦逊些的人。
便道:“承蒙真人过誉,小女愧不敢当。艳青能有今日,全赖师父教导,何况门中师兄师姐中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