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方艳青交代纪晓芙先回峨眉,然后便雇了辆马车带着不宜运功的刘希宁直奔少林。
途中刘希宁将那日所见之人的容貌画下,越画他便越觉得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那种明明看见真人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印象,但是此时一看画像却越看越眼熟。
知道身侧传来方艳青的声音。
“成昆!”
刘希宁顿时了然。
这些年成昆了无踪迹,除了谢逊,估计也只有峨嵋派的人还没有放弃寻找他。方艳青行走江湖的时候,成昆已经隐匿依旧,就连她都从未见过成昆本人,只从早年见过成昆的人那里取了一张画像作为寻找的目标。
刘希宁行走江湖前,方艳青便让他看过那张画像。
“他竟然躲在少林寺?难怪这些年我和师弟师妹们到处寻找都从未见到过他的踪迹,可他怎么会拜入少林?”
方艳青看着画像,冷哼一声,道:“这就要问少林的和尚了,到底是藏污纳垢还是同流合污。”
不管是因为哪一条,方艳青此时都对少林派十分没有好感,只是想到徒弟身上的伤还需要少林僧人相救,便暂时按捺了下来。
带着刘希宁赶到少林派,因为方艳青乃是峨眉派的掌门人,所以她前来拜访时出面接待的自然是少林住持方丈空闻。
空闻到时,面上还带着几分未曾来得及隐藏的悲戚。
见面便道:“寺中有丧,未能及时远迎,还请方掌门见谅。不知方掌门千里迢迢来我少林派,所为何事?”
听到空闻说寺中有丧事,方艳青和刘希宁心中便咯噔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为了试探空闻的态度,方艳青并没有顺着话问死了的人是谁,而是直接对空闻道:“不知方丈可记得这十几年来谢逊四处作案的原因是什么?”
空闻虽然疑惑方艳青为什么会问这句话,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听闻谢逊四处作案是为了逼迫那杀害了他全家的师父成昆出面。我派空见师兄便是因此而死在那谢逊贼人手中。”
方艳青道:“如此说来,空闻大师与我一样都和谢逊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只是对于这导致这一切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不知空闻大师如何看待。”
空闻越发疑惑,略蹙了下眉,道:“若谢逊所言非虚,那成昆自也是罪大恶极之人,少林派虽慈悲为怀,但也少不得要替武林除害。”
“听大师如此说来,那在下就放心了。只因日前我这小徒历练之时曾偶遇一可疑之人,两人交手之时,那人招式阴狠致命,我这徒儿远非他的对手,被他伤了根基。不过好在他也拼死扯下了那人当时所带的面纱,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空闻大师也知道,当年我兄长与世无争却惨死谢逊之手,此等血海深仇,不可不报。因事关成昆,所以即便我不曾见过此人,但却也从旁出寻来他的画像。
我这徒儿为了替我分忧,也曾看过画像,这次拉下那人面纱,竟发现居然就是失踪已久的混元霹雳手成昆。”
方艳青说完看了一眼刘希宁,对他点了下头,刘希宁便将之前所作画卷打开递到空闻面前。
画是两幅,一副时刘希宁所画的打伤他的人,另一幅则是方艳青所绘的成昆当年的样貌。两张画像除了看起来年岁略有相差,但不难看出,就是同一人。
以空闻的眼力,自然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面色逐渐暗沉。
“方掌门此是何意?难道就要凭两幅画像来指证一已死之人吗?”空闻沉声问道。
方艳青冷声道:“空闻大师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已死之人?呵,一个七日前还在大都汝阳王府出入,五日前幕后操纵屠龙刀去向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少林派百年声誉,大师德高望重,我自是相信你不会包庇朝廷走狗、杀人恶贼,算算脚程,那人死了应该还不到两天吧?真相如何,验验尸不就是了?
还有两件事情,我想我该先和方丈说明。第一,当年我师兄孤鸿子并非被杨逍气死,而是死在碎心掌之下。当年的幕后之人,为的就是挑拨少林和峨眉的关系。如今他故技重施又以少林九阳功伤我徒儿,所图为何,想来你也能参见一二。
第二,我在来的路上听说武当派俞岱岩被少林大力金刚指所伤,如今瘫痪在床,武当派的人应该也来问过究竟吧?
这些事桩桩件件,矛头都直指少林,贵派是否也该自证清白给武林一个公道。”
方艳青虽然说得十分不客气,但空闻也不是蠢人,自然能想到其中关节,再想到那画像上之人这些年的身份,不由脊背发寒,对空见之死也有了新的猜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眼拙,这么多年竟没看出任何端倪。方掌门有所不知,这画像上的人是我已故师兄空见的弟子圆真。此人隐姓埋名藏身于少林,恐怕空见师兄之死也有他的手笔在。如方掌门刚才所说,圆真在前日夜里忽发疾病,老衲亲眼看着他断了气。
若方掌门不放心,那圆真的尸体还未入葬,老衲便陪你去验上一验。”
一般人或许会为了给空闻这个得道高僧面子,听他说亲眼看着人断气之后,便不再死咬此事。但方艳青却不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