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缝隙之中的海水已经漫了过来,它们从我脚下流入地下的那片阴海,先是水滴,接着汇成水流,它们滴在悬崖之下的建筑上,发出滴答滴答的雨落声。
与此同时,天籁。
恍惚之间感觉那应该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久旱逢雨落,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海,听着屋檐下的雨,还有那宛若戏曲悠扬的曲子,像是回到了鄱阳湖边的老家,感觉不一会儿甚至还会有鱼香味飘进鼻腔。
“啪。”不到一秒,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开始向着来时的地方走去。
额头上冷汗狂冒,早就听闻那鲛人的声音会触发幻觉,像是完全没有想象它会来得那么真实。
“走,往回走,这里一定行不通。”
很显然这个地方是死路,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眼下唯一的出路便只能回去找那沃焦山洞穴中的葬船墓场了。
很悲哀,我淌着水,开始像是长江逆流进鄱阳湖中的凤鲚一样向着那片山洞中走,最后水流太大,我甚至开始趴着山体的岩壁一边攀岩一边蹬腿游泳了。
不多时,我看见了水中的大王乌贼,那玩意儿似乎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浮在水下,而那两座雕像也恢复了原初,像是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着,我当初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雕像活了起来,还是那些深海异珠对我造成的视觉幻觉?可为什么阿呆却没有出现幻觉?
正想着,一股巨大的水流开始带着我向那山体裂缝中倒灌而去,我心里一惊忽略了一个最危险的信号,这沃焦山下的水流并不是会存储下来的,它存在着一个出水口,如果按照现在的这个流速我势必会被水流带着重新卷入阴海之中。
眼下我只能死死地抓着水底的石像生,憋住一口气等海水将整个尾闾灌满,因为我知道一旦灌入的水量,大于排出的水量,这个地方的水流迟早还是会平稳下来。
就这样,我开始憋着自己的气,开始等待海水填满那珊瑚礁的缝隙。
1分钟……
2分钟……
3分钟……
眼神开始恍惚,思绪慢慢的溃散,长途奔波的情况下,我闭气的时间绝对不会是常规的那样。
所幸这个时候排水的流速开始变小,我知道尾闾之中的水量已经达到了一个均衡值。
没有再做他想,我开始急速地上浮换气,同时收起销暑珠,毕竟这种奇珍异宝或许会引来一些不友好的水族,而且此次黑日的光线是更加的盛大了,透过水面直射下来,照的底下清澈透明。
避开大王乌贼的一道一道触手,看着水底被铁链死死锁住的家伙,突然十分的悲哀,海水一将它浸泡,似乎它的身体就失去了动能,而他逃走的时间也仅仅只有黑日降临的那一刹那,但黑日引发的异珠环境,却能死死的控制住它,这么看上千年间,它都存在于这个无法逃离的死循环之内。
同时看着漂浮在水底的那个东西,让我想到远古的神话中被后羿所杀死的那头名为“九婴”的凶兽,那玩意儿被称为水火之怪,寄生于凶水之中能喷吐水火,喜热恶寒,长着九只蛇头,那么这么一看不就与这头变异的大王乌贼出奇的神似了吗?
这样的思绪没有存在多久,我开始继续向上,绕过触手,很快浮到了大厅的水面之中,浮出水面,我开始疯狂地换气,此时的海水已经倒灌进了石像的高度,我开始平齐与他们的视线。
“喂,喂,阿呆?”
换气之后,我扯开嗓子大喊,阿呆那该死的家伙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叫了两声却还是没有反应。
八成是可海泄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的声音叫喊之后自己都没法听清楚。
不过四下看着之后,很快发现了一处沃焦山下的洞口之中阿呆正在不断地朝着我招手。
无暇多想,在水中将销暑珠放进裤子口袋,左手作势握成拳头,便急忙朝着那个地方游去。
钻进去之后,猛地看到刀疤脸此时正趴在一艘单人的渔船上吃力的平稳着船体,很明显这应该是某艘大型渔船连家的福船,估摸着是渔船冲散了,这艘单人的小船就搁浅进了这片山体之下。
摸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海水,打量了下那艘船,问道:“嘿,哪儿找来的挂乌嘴?”
挂乌嘴是厦门福船的一种称呼,也可以叫做白艚或者福建船,底尖,上阔是名副其实的远航破浪船,我见这艘挂乌嘴保存得极其完好,大桐木刻成的虬龙被安于船头,船身的两舷设有多个桨前大后小,从最大得多,其余的部位就看不太清楚了。
“你去了哪里?”阿呆伸出单手抓住我。
“这应该是问你吧,你怎么回事?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你挂球了呢!”
“说来话长。”他抓住了我的单手把我拉了上去。
这艘船说是单人,但起码空间够大,因为要存储渔货的原因,四个人坐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长话短说。”我面对面地与阿呆坐着。
他正想开口,不过这个时候水也开始上涨,船只也随之上浮,但很快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那挂乌嘴在山体之中磕磕撞撞,我好几次也跟着颠簸颠簸,幅度大的时候左手甚至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