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早就弄清了她的家庭背景,简直是一团乱麻。父亲有家暴的前科,母亲的精神不正常,从这样畸形恶臭的泥土里生长出来,竟然能开出如此洁白馨香的花,奇迹中的奇迹。
让女孩彻底爱上他,还需要一个契机。那个契机等不到,只能他自己来创造。
“森……森先生,好像有人在跟踪我,我已经报了警但还是好害怕。”她的声线在发抖,但还是倔强地不肯流露出软弱的意味。
“森先生,你现在在哪里?脚步声越来越明显了。”莉香也加快了脚步,她的呼吸声带着慌张的急促。
我在你的身后。我在暗处注视着你的一切。那些刻意露出马脚的跟踪出自我的手笔。
但我不会告诉你。
森鸥外在小巷的尽头出现,他对着手机里说,对着站在不远处不安到快落泪的莉香说:“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手机里的声音和现实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于是,他的花,他的蝴蝶,初次降落到他的手心。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莉香抱住他,第一次全心全意地想要依靠他。
说什么对不起,像这样多对我撒会儿娇吧。
森鸥外抱着她,心里涌出巨大的,快要把他淹没的喜悦,这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异能是他的了。这个女孩的爱,是他的了。
他的年龄快是莉香的两倍,已经不是冲动的年纪。
然而他们大多数时间出去度假,总是很少参观计划中要去的景区,除了用餐,几乎都在床笫度过。
如同二十出头的毛小子对待心爱的女孩,动作都带着略粗鲁的急不可耐。
莉香不喜欢别人碰她截肢的左腿,特别是长出新肉的那个部位。
“像一张很丑的嘴,老是在哭。”莉香总是这样说。
森鸥外不顾她的反对,吻那里,“是么?我怎么觉得它在唱歌,像你一样美。”
床笫之私,他是个恶趣味的人,对莉香说尽甜言蜜语,叫她甜心,亲亲,腻得连他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有时候又想对她坏,说在军营里听过的秽语,想让她哭,又有心疼的畅快。
吻她介意的伤口,用甜言蜜语和污言秽语,用尽浑身解数,让她沉溺,也让自己沉溺。
莉香的异能很好用,每次向她许愿,森鸥外都觉得自己受到了甜蜜的蛊惑。莉香愿意实现他的愿望,说明她爱他;这个愿望能生效,说明他是莉香的至爱。
这双重爱的保证,简直是面包中间涂了厚厚的蜂蜜还不够,在外层又涂了厚厚的蜂蜜,再累加一层面包。咬进嘴里,送进胃里,甜蜜到化开。
可惜这么好用的异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能实现与莉香有关的愿望。
不能让莉香的残肢恢复,不能让她孱弱的身体变得健康。森鸥外只能变本加厉地对她好,再对她好。
好到莉香受宠若惊地说:“我好喜欢你!”
森鸥外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会对你更好的,再多喜欢我一点吧。
不知餍足地,一次次许愿,一次次让莉香使用异能。在不知道第几次轻易追踪到目标,歼灭敌方后,莉香陷入了昏迷。
昏迷了整整半个月。
不吃不喝不动不笑,除了有呼吸,有心跳,和死人没什么差别。
那样无所不能的异能怎么可能不用付出代价,使用异能的同时,削减的是莉香的生命力。对方反抗的意愿越小,消耗的生命力越少,反抗的意愿越大,消耗的生命力越多。
拥有这好用异能的喜悦冲昏了森鸥外的头脑,他没有关注到莉香的身体状态。
他几乎没有害怕的时候,不管什么样的困境都能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法,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摒除私人感情把Mafia的利益,整个横滨的利益放在首位。
是这样的没错。
森鸥外握住莉香的手,冷静地想。可莉香的手在发抖,哦不是,在发抖的是他。
莉香醒来的那天是半夜,他处理完公事回到卧室,本该在被褥里昏睡的莉香不在,那个微微隆起的小包变平了。她拄着拐杖,赤着脚踩在长毛地毯上,端着杯子在喝水。
半个月不见阳光把她养得更白更瘦,踩在地毯上的她宛若精灵,动静大点就会消失不见。
“林太郎,总感觉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森鸥外把她紧紧地,狠狠地抱住,活的,会说话的,太好了,太好了。
他不敢说话,怕自己出口的话带着喑哑,让她觉得好笑。
拐杖因为有了森鸥外的拥抱而直接扔掉,莉香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拍着他的背,“对不起,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林太郎最近有遇到什么烦心事吗?对我许愿吧。”
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然后蹿上怒火。
他的爱人,他的花,似乎从来没有重视过自己的生命,重视过自己的安全,完全把自己放在无关紧要的位置,好像马上去死也无所谓。
莉香变成了另一个自己,变成了没有自我意愿,可以让他尽情使用的工具。森鸥外利用过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莉香是唯一一个如此配合他的。这种事情,本值得高兴,可是:
“你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