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门被哗的一声拉开, 暖色的灯光流进来。
五条悟一脸没睡好的烦躁,“你吵什么?”
我茫然地坐起身:“我说梦话吵到你了吗?”
他把一包拆开的纸巾丢到我怀里,“擦擦你的脸, 丑死了。”
手一摸, 摸到冰凉的泪。
“睡衣柜里有这么委屈?”五条悟盘腿坐在地上, 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毛衣, 一副居家好男孩的模样。
“没有, 只是做噩梦了。”
这个答案让他兴致缺缺, 打了个哈欠后懒洋洋地问:“什么噩梦?被咒灵吃掉的噩梦吗?”
“不是, ”我扯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泪水, “看到了人的骸骨还有一朵白玫瑰装在黑色的箱子里。”
“这也能把你吓哭?明明一点也不恐怖。”五条悟瘪嘴。
“不是被吓哭,”我拼命回想梦里的感受, “是难受。”
中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五条家庭院里的惊鸟器时不时发出叮的声音, 水流进竹筒里的细腻莫名让人觉得治愈。
我一天中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还有和胸口的蝴蝶咒灵说话。白天的大多数时间里, 五条悟都不在家, 往往要在深夜才回来。
虽说他嘴欠,但是有人在旁边发出声音来还是好受一点。五条家的宅子实在太安静了。
仿佛五条悟一走,连着宅子里的人气也带走。这个时候的网络还远没有未来发达, 手机是翻盖的款式, 最实用的功能是发短信和打电话,连游戏都只有最基本款的俄罗斯方块。
更别说在手机上看电影和八卦。
他的卧室里也有书, 泛黄的书页上记载关于咒术师的历史,术式的演变, 原谅我这个外行人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 也没什么兴趣研究。
夏季有独属于自己的音色。
蝉鸣声, 惊鸟器的叮叮声, 热风和玻璃风铃打了招呼, 摇曳下面的诗笺,我踮着脚去看诗笺上的字,却发现上面竟然一行诗也没有。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诗笺。
总不能一直这样呆下去,我得回到原来的时间点,就算回不去也不能终日这般厮混。
我还没来得及跟五条悟说明自己的想法,就被他带去了咒术高专。他倒不是出于好心怕我在家里觉得烦闷,只是单纯想要炫耀自己有个还算漂亮的宠物。
不过他们年级也就三个人,除了他以外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我都认识了,说到底也没有炫耀的余地。
“现在可以变成人了吗?五条你没有乱给她吃什么药吧?”家入硝子见到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打招呼,而是这个。
这些人干脆成立一个“海的女儿”文学研究同盟会好了。
不过一个班只有三个学生真的好冷清。
“没关系吗?作为外人旁听什么的。”事情的走向变奇怪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会好好听课。”夏油杰心情很好地微笑。
所以说,身为学生,为什么把不听课这种事情用这么骄傲的语气说出来啊。
教室里没有多余的桌子,只有一颗多出来的小板凳。五条悟和夏油杰把他们的桌子并在一起让我这个多余的人坐在中间。
“感觉自己坐在两座大山中间,莫名有压迫感。”
五条悟在吃糖,靠近我说话的时候一股奶味:“是安全感吧?”
如果没有在我的手背上留下现在都还没有消下去的青紫,这句话的说服力可能会比现在强一丢丢。
我还在担心等会儿老师进来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存在,连打了好几遍腹稿。
进来的男人神情严肃,听夏油杰解释这是他们的校长夜蛾正道。
他凌厉的眼神往下面一扫定在我身上,也没问我从哪里来,颇为头疼地说:“五条,你又在搞什么鬼?”
“没有搞鬼,带家养小精灵来上课。”五条悟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好疼。
“你这家伙还真是,”夜蛾校长默默忍了忍,还是把说教咽回去,“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俩。”
他口中的“你们俩”指代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看来这节课是上不成了,跳过文化课,直接开始实践课。
“什么任务啊?”大猫猫用肉垫撑着自己的下巴,不怎么在意地问。
“上次你们去的那个黑饲岛,现在又有了新的情况。”校长不疾不徐地说。
黑饲岛?
就是那座像巨石一样的岛屿吗?我在这个时空的降落点。
“有岛民出海时打捞到了一只封闭完好的黑匣子。”
夏油杰:“所以?”
“那些岛民想方设法却打不开匣子,因为之前发生的事,他们担心这只匣子和之前小孩捡到的树皮面具一样是会带来厄运的咒物,所以不敢自己随便处理。”夜蛾校长的手掌抵着讲台,“你们两个要做的就是弄清这个黑匣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如有需要直接销毁。”
“听起来就是没有什么难度的任务,好无聊啊,杰。”夜蛾校长才走,五条悟就开口抱怨。
“确实。”夏油杰附和道。
家入小姐已经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