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谛的基地是个二层的复式,地段在郊区,到市中心的车程大约二十分钟。
用沈阳的话说,这叫环境清幽,有助于队员们专心训练、也有利于他们的身心健康——其实是因为住不起更贵的,大伙默契地选择不去拆穿。
虽然地段一般,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现役队员们在基地都有各自的房间。林况原来住的是自己租的房子,经过沈阳的游说,签完合同第二天,他便也提着行李、搬到了基地小楼来。
林况搬来的第二天,楚骁特地十点不到起来——对于周末的游戏党来说,这委实已经是非常早了——他揉着酸痛的眼眶洗漱完,给林况和自己订了早餐,虎视眈眈地守在林况房间门口等他出来。
结果他等得粥都有点儿凉了也没看见林况,正忍不住准备去敲门时,温实凯刚好路过,说:“队花早就起来了,在二楼呢。”
“他这么早训练?”楚骁十分震惊:他不是觉得林况不敬业不认真,而是知道林况因为低血糖,早上经常起不来,可能你看他都坐起来了,但其实意识还处于昏迷状态,干什么全靠本能,懵得像只上了头的醉猫。
“那倒不是。”温实凯说,“他早上问我陆梵直播的记录都在吗,我说咱们直播都录屏的,方便以后复盘和总结也都留着,就在电脑硬盘里。”
楚骁:“……”
温实凯说:“要是咱们早让他看陆梵的直播,他是不是早就签合同了?”
楚骁:“……闭嘴。”
温实凯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也没计较,从楚骁面前的餐盘里顺了只包子,一咬:“怎么还是奶黄馅儿的,大早上吃不腻吗?”
“有你口吃的不错了,”楚骁没好气地收拢了剩下的包子和粥,装进外卖袋里,抬脚往二楼走,“不满意自己订去。”
楚骁上楼时,林况果然已经坐在新为他添置的电脑前了。给他订做的三千谛队服还没到,他身上穿的还是自己带来的衣服,里面一件黑色衬衣,外面松松罩一件纯白色的圆领套头粗织毛衣,袖口稍稍挽起来,挺有种学院风的味道。
“怎么一大早穿得跟只兔子似的。”楚骁把他的早餐袋子搁到林况手边。他指的是林况看起来毛茸茸的白毛衣。
这个问题实在有点无厘头,林况当没听见,看了眼袋子,说:“这是两人份的吧?”
“是啊,”楚骁看着他说,“一起吃呗?”
“三人吧三人吧。”温实凯涎着脸跟着上了楼,“这么多你们一定吃不完。”
楚骁还没想出怎么驱赶电灯泡,林况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站起来,下楼去了。
“林况!”楚骁瞬间黑了脸,“你说说你这毛病,我也没说一定要跟你一块儿吃,你走什么走……”
林况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我是看就一双筷子,上厨房给你们拿筷子!”
“……”楚骁转眼改口,“你说说你这毛病,只知道做不知道说,走之前先说一声很难吗……”
本以为林况照例要反驳或吐槽他两句,结果他只是提高声音说了一句:“知道了!”
“楚队,”温实凯压低嗓音说,“咋感觉嫂子没那么爱怼你了?”
“你管那么多呢。”楚骁顺手弹了他脑门一下,“以后也别当他面喊嫂子,一方面我们都分手了,另一方面他脸皮也薄。”说完,楚骁又回头看了眼林况的屏幕,发现林况其实没在看陆梵的直播,而是一早登录游戏、站在了竞技场接引NPC面前,对应技能的键位也都调整好了,显然刚才是在练习。
于是他美滋滋伸出手去,隔着屏幕点了点白衣小萝莉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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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况拿了筷子上来,三人便一起到二楼的茶水间吃早饭,还没吃多久,又听见楼下一阵动静,温实凯说:“估计是把陆梵吵醒了,他觉浅。”
楚骁拿了手机说:“那我问问他想吃什么,给他也订一份,正好咱们这边不怎么够吃。”说着下楼去了。
林况听着楼下传来的隐约说话声,忍不住好奇:“陆梵、那个……女装,是被强迫的还是他本身爱好?”
“这个……”温实凯叼着包子,迟疑了片刻,“他当年也是真赶鸭子上架——我们那时候刚建队直播,花无邪还没来,队里是另一个奶今辞非,我们几个都不太懂该怎么直播、怎么巩固人气,也没有平台推荐位,天天从早到晚开播都没多少人看。特别是陆梵的直播间,因为他不爱说话、不会撩粉,就知道闷头打打打,人气在我们里边是最冷清的,一天下来一桶泡面钱都赚不到。”
“他长那么好看,连颜粉都没有吗?”林况结合自身经历,有点不信。
“嗨,你没看电竞主播的直播镜头都是只开一个小角吗?哪怕原始人来了,给他套上衣服、化个妆、开个美颜磨个皮,再找找角度,照样也能美若天仙!”温实凯道,“陆梵一开始美颜滤镜全都不开,就低着头打,观众连他脸都看不清。”
“那后来?”
“后来阳哥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他性格是一方面,态度也不端正,没有集体荣誉感。”温实凯一脸神往,“……然后他一声不吭回屋,半小时以后换了套水手服白丝袜出来,把直播间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