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两道熔浆一般红而炽烈的离火剑光,细如发簪,笔直的从那双眼睛直接延伸到蝙蝠群中。
至少上百只蝙蝠身体上不同的位置,被这两道光线贯穿,但在击中最后一只蝙蝠的时候,却像是撞到了某种质地非凡的晶体宝石。
叮的一声脆响,离火剑气凝聚的光线,在这只蝙蝠的翅膀上被折射成很多条,向其他方向散发开来。
这只蝙蝠的身体倒射出去,喷出一阵暗红光晕,化作付克斯的形体。
她扯动身上那件斗篷,明显看到斗篷上多了两块烧焦的洞。
关洛阳眼皮一垂,头扭过去,又骤然一睁。
夜摩天背后不远处的赫连瑶花,这时正在发出百十道锦绣丝线。
飞针牵引着细丝,从她指尖上跳跃而去,方向各有不同,彼此或有碰撞,在半空留下一点如同幻觉的火星。
她并非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千金闺秀,而同样是一名可以聚气成钢,六识通明的高手,因为生来情感淡泊,百事都提不起兴趣,只有从别人狂沸的情绪里,才能获得一点喜悦。
只可惜,要想让一个人狂喜太难了,还是让他们大惊、恐惧、狂奔更容易一些。
她幼年遇到的那名师父就这样教导她,每一次别出心裁的做下让人惊恐的事情之后,她就会刺下一幅鲜活的图案,武功也由此更进一分。
后来她遇到从西南群山之间走出的夜摩天,那时的夜摩天身边,还有一个浑身浴血的伤者。
那本来又该是她们师徒的一场游戏,可是赫连瑶花看见那个浴血的人,又看见分明伤的不重,却愤怒、沉默得好像比那浴血之人更接近死亡的夜摩天。
莫名的,事情就演变成了从她师父背后穿刺过去的针线,以鲜血在山壁上留下了一幅刺绣。
那或许是赫连瑶花毕生中最幸运的一个举动,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如果再晚上一忽一毫一弹指一生灭,她就会死在邵凌霄或者夜摩天手上。
那一招为她带来十年的满足,今天她又施展出相同的招式,远比当初的更加完满。
然后,遇上了穿透丝线,扫过她脖颈的离火剑光。
夜摩天回身揽住赫连瑶花,从空中落下,他们已经落到城池之中,如之前所预料的那般恰好,处在一座高楼顶层之内。
“嗬——”
赫连瑶花捂住脖子,诸多断裂的锦绣丝线撒在她自己脸上,指缝里的那道伤口似乎还泛起一线火光,接着就是伤口崩裂,捂也捂不住的鲜血直流。
夜摩天抱着她坐在栏杆上,看着她血流不止,眼珠都在颤抖。
赫连瑶花望着这样的他,眼神中似含着一点混杂喜悦的无奈,染血的手艰难抬起,落在他脸上。
血色在侧脸温柔的划过一点痕迹,无力的垂落下来,睁着眼的美妇人失去了生息。
悲伤和愤怒的巨大冲击,令夜摩天差点全身都要颤抖起来,但宗师境界的心灵感应,在疯狂的提醒着他背后立着的那道身影。
宗师境界的本能,拉扯着他的注意力,让他更多的去关注背后的危机,甚至分不出余力继续悲伤。
“啊!!!”
夜摩天一声长嚎,松开怀抱,将赫连瑶花推入楼中,回身出掌。
“你竟然忍心?!”
关洛阳接住这一掌,有三分诧异、三分讥讽的扬了下眉梢,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好奇妙的一句质问啊。哈哈哈哈,世上他妈就是有这么双标的人!”
“相比于你们随意为不相识的人制造的痛苦,我不过回报其万一,又有什么不忍?”
他翻手出掌之间,竟然比满腔悲愤的夜摩天更坚决,更狂猛,更饱含着一种不可不发的情绪。
两名宗师的掌法对拼,交错如同一场雷霆的盛宴,剧响之声,密集的连成阵阵轰鸣震荡的音波。
那座存着赫连瑶花尸体的高楼,瓦片崩裂,柱子歪斜,最后整个垮塌下来。
夜摩天的掌法怒极而散乱,光顾了快和刚猛,却失了那一点周全。
关洛阳收掌一闪,上穷碧落,重力增减,随心所欲,身子如同燕去燕来,突兀的一下回还,合身撞向夜摩天。
夜摩天一掌挥去,撞在他倾斜侧身向前的右肩,只觉得对面力道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震的他连连倒退。
关洛阳则只是微微一顿,脚下发力就追了过去,快到几乎凌空无影,右臂自下而上的一探,一拳炮锤直取夜摩天的咽喉。
夜摩天在倒退同时勉强避让,那一拳却收退自如,炮打不中,就在方寸之间横扫发力,手臂崩弹,从侧面抽在他的脖子上。
即使夜摩天已经单掌竖立,挡在关洛阳右臂手肘的位置,抵消了七成力道,依旧被这一击抽得口吐鲜血,整个脑子都昏沉起来,横飞了出去,接连砸穿好几面墙壁,滚到了另一条街道上。
关洛阳纵身追击,空中